山清水秀,天高氣爽。
遠處群山連綿不斷,近處田野綠意怏然,處處都透著勃勃生機。
太陽躍出地面,晨霧漸漸散盡。城墻、山林、草地上都凝了一層薄薄的露珠,散發著晶瑩的光芒。
元麗也不覺冰涼,緊緊的扶著城垛,伸著脖子努力的往北眺望著。
汧源縣城往北就是官兵的前軍大營,但離的有些遠,近有兩里之遙,故而看的不是很真切,只能看個大概輪闊。
依舊如昨日一般,并未見官軍出營,也未聽到鑼鼓、鐘號的響聲,只能看到大營上空如云一般升騰起的炊煙,應是剛造飯不久。
此時已然日出,依舊不見有何動靜,想來今日官兵也不會出營。
又能安生一天,城上的一干叛軍將領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但元麗越看越覺的不對,越看嘴邊彎起的孤度越大,看著看著,突然就仰天大笑了起來:
“哈哈,李承志走了?”
麾下一干將領一頭霧水,想不明白離著這般遠,都督是如何看出來的?
笑了好一陣,元麗伸手一指官軍大營:“仔細看,比起昨日,這軍寨是不是窄了許多,且還有些熟悉?”
麾下聞言,皆是瞪大眼睛,仔細的作著對比。
今日的敵軍大營確實比昨日窄了許多,不知是不是加長了縱深。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細一回想,眾將還真就覺的有些眼熟。
“眼熟就對了!”
元麗朗聲笑著,又擊了一下掌:“只因前兩日,李韶擺的便是這個陣法:外方內圓,四面八向,陣間容陣,隊間容隊。以前為后,以后為前。敵沖其中,兩頭皆救……
此乃諸葛亮之八行方陣,如今天下就李韶用的最是精熟,故而某才斷言:李承志必不在營中……”
原來如此?
眾將恍然大悟。
此陣主守,且如此大規模的換陣,李韶定是折騰了一夜。而且也不可能說變陣就變陣,所以官兵接下來這幾日定不會擅其戰端,至多也就是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再動。
而以元麗對李承志秉性的了解,在掌握優勢的前提下,絕不會如此保守,所以他才推斷,李承志走了……
一時間,阿諛奉際之語就如潮水般不斷于耳,拍的元麗好不受用。
但只是稍傾,他臉色又微微一變:好端端的,李承志又去了何處?
答案顯而易見:定是秦州突現吐谷渾騎兵,讓李承志亂了陣腳,驚疑之下,又跑到了西線。
若是再等南梁大軍突出秦嶺,你怕不是更加六神無主?
某看你到時又會如何應對?
元麗心中暢想著,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獰笑。
其實元麗只猜對了一半:李承志確實要走,但也就才準備啟程。
元鷙的三營虎騎已先行一步,東天未白之際就已出營,想必此時已至隴縣大震關,馬上就要過隴山了。
塘騎自有章程,既便未有異常,每日也至少三報,分別為早中晚。而只要一千白甲舊部沒有死絕,張信義定是不會錯漏的。
所以李承志才有意延后,慢了一些。目的便是想依據張信義的探報來推斷南軍是否與吐谷渾是同時出軍。
果不其然,太陽剛露出頭,便有數騎自東而來,吹著銅哨馬不停蹄的進了中寨。
“屬下等予昨日天明時分過斜峪關入褒斜道,而后張軍主依大帥之令,令塘騎逐隊散開,大部沿谷道向南,余部依小道入山,向東西延伸。至黃昏前鋒信報傳至我后隊時,并無異常……”
此時報來的已是昨日近夜之時的信息,看似一切如常,但李承志直覺之中總有些不安。
太過正常,才是最大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