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好東西,且如此近便,李承志怎可能不知道用來打仗。所以剛一開春化凍之時,他就讓夏州刺史高猛遣派民夫在高奴縣采挖。
但也不是挖出來就能用,還用熬煉。也就是過濾掉泥沙,蒸開水份。
這樣熬煉出來的,雖抵不上后世的汔油、柴油,但放火足夠用了。
萬事俱備,就差炸藥!
“再遣快馬,將承學催快一些:最遲近夜,幾須趕到西大營。你與李松辛苦些,連夜分發下去。嗯,注意防火……”
李亮連聲應著,見李承志放下筆,又將士張圖紙遞給了他:“明日但等我與元鷙將胡騎驅至南翼,你與李松便依此布雷……”
只是瞅了一眼,李亮精神一振。
畫的太詳盡了,其中的每一處小丘、每一處湖泊、乃至每一傾方田都有標注。
且極為立體,但凡再著點色,就如身臨其境?
“愣著做甚?”
李承志擺了擺手,“速去安排吧!”
看著李亮佩服至極的眼神,李承志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想不到吧,這才是郎君的老本行。
也就時間不夠,且無趁手的材料,不然他都想做一副沙盤出來。
李亮俯首應著,小心翼翼的將圖紙折好,將進了一枚皮紙的信封,又揣進了懷里。
時值午后,日頭正暖,一群戰馬圍在小丘下,啃著短短的草芽。
伏羅站在丘頂,不緊不慢的嚼著肉干。似是嫌硬,手一伸,副將便將酒囊遞到了他手里。
連灌了好幾口,伸手一抹淋下胡須的酒珠,伏羅長聲大笑:“痛快!”
果不如他所料,魏軍今日竟又退了?
此時再想,便是李承志又如何,又非三頭六臂,還能逆的過這天勢?
可笑自己,一時被李承志的威名所懾,差點就錯失了良機。
一時間,伏羅躊躇滿志,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元繼等人得知李承志避而不戰,兩日連退四十里之后的嘴臉了……
往東約一里,就是魏軍的前營。今日依舊是虎騎在前,其余近萬騎分護左右兩翼。
副將伸著脖子,努力的往東探望著。魏軍中軍如何布陣不是很清楚,但可見黑煙滾滾如墨,如云一般遮了半邊天,久久不散。
魏軍這是在做什么,造飯?
但冒出的煙怎的這般墨,且還散發著一股奇怪的臭味?
正自猜疑,副將又聽到了一陣隱隱約約的金鼓之聲,不知為何,極是雜亂。
兩國邊境時有磨擦,副將曾隨伏羅鎮守龍涸(吐谷渾與元魏交界),沒少與魏軍接戰。因此他斷定此非軍令。
但放眼望去,魏軍的前陣紋絲不動,那金鼓之聲應是從中軍傳來的,離著足有兩三里。可見響鑼之處動靜該有多大?
而如這般,魏軍營中已響了兩日。而那如云般的黑煙,也整整冒了兩日,且但凡日頭不落,就少有間斷之時。
副將絞緊了腦汁,也想不出魏軍在做什么。只好重新打量起軍陣來。
觀望一陣,屬將低聲道:“此時魏軍正值用食,中軍必然混亂,不若趁其不穩,由屬下率前營沖之。只要突破三營虎騎,便可使魏軍全營潰亂……”
本以為伏羅即便不答應,也定會動,卻不想他頭搖的似斬釘截鐵:“不可!”
屬下既知欲沖魏營,須先破虎騎。但怎不想想,虎騎是那么好破的?
這可不是如今的南朝北府軍、柔然質子軍那種徒有威名、卻早不負往日之盛的虛名之輩。
自元魏道武帝起,至今一百多年,沒有那一年虎騎不是在打仗。
伏羅估計,若依屬下之計,勝肯定是能勝,但必然是慘勝。
若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