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元麗連遣近千騎,繞過岐州諸城,似是北上欲聯(lián)絡(luò)高平、薄骨律二鎮(zhèn)的叛軍。李韶提醒他小心戒備,以防北地二鎮(zhèn)的叛軍繞過隴山,與南軍兩方夾擊。
李承志倒不是很擔(dān)心。
三日前,他才接到過奚康生的信報,稱高平鎮(zhèn)的閻提與陸恭專遣信使,予涇州拜訪過奚康生。
一是質(zhì)問奚康生,涇州為何要陳兵于蕭關(guān),兵鋒隱指高平,似是將他閻提與陸恭也當(dāng)做了叛將。
二則是試探,稱北之夏州,南之涇州頻繁出兵,為何獨獨高平未接到任何鈞令?
奚康生連敷衍都懶的敷衍,直接斬了主使的腦袋,讓副使帶回高平。并豪言,他奚某人的長刀已久不見血,不知閻鎮(zhèn)將與陸鎮(zhèn)軍能否給他個機會開開鋒……
人的名,樹的影。如今元魏尚在世的名將一只手就能數(shù)的過來。奚康生若是認了第二,就連李崇、楊大眼、崔延伯都不敢認第一。
便是再借閻提與陸恭十個膽子,這二人也不敢捋奚康生虎須。故而絕不可能南下。
故而要么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該滅口滅口,該隱匿罪跡隱匿罪跡。
要么北上與薄骨律的于景兵合一處,孤注一擲般的往北突圍。
但高猛也不是吃素的,況且沃野已定,元懌與羅鑒早已虎視眈眈,就等高猛一紙求援,便會揮軍北上。
所以李承志絲毫都不擔(dān)憂北線會如何。
反倒是久不露面的元懷頗讓他頭痛。
據(jù)清水城的叛將交待,元繼不只一次提過,與吐谷渾可汗伏丑籌萌誓、待伏羅率三萬精騎東進之后,元懷便直抵柔然可汗庭。
可汗丑奴本就蠢蠢欲動,不然也就不會有杜侖部與陸氏兄弟狼狽為奸,欲圖謀沃野之舉。如今偌大的杜侖部被李松如犁庭掃空般滅了個干凈,丑奴自然要將這筆賬算在元魏,更甚至是他李承志頭上。
不蒸瞞頭爭口氣,既便是出于穩(wěn)定軍心,丑奴也必然會出兵報仇。
為今之計,也就能指望朝廷許以重利,勸動柔然死敵高車出兵牽制。
但李承志建議的奏呈已上了近有兩月,卻入石沉大海一般,朝廷竟連個回信都沒有?
一旦高車沒有對柔然有效牽制,丑奴一旦出兵,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西海的李承宏和大磧的皇甫讓。
一想到這里,李承志就有些牙癢癢。
該死的李松……
“八百里加急,再次提醒承宏并皇甫讓:西海與大磧但顯柔然之?dāng)驰櫍涂祚R來報。若敵軍只是襲撓,而非強攻,驚走即可……
再知會元懌與羅鑒,朝廷即有鈞令,已允遺部內(nèi)附,便是我大魏子民,就該一視同仁。故而大磧?nèi)粲形ky之時,還請北鎮(zhèn)施以援手。若羅都督不便,就請他予李某提前知會一聲,不出十日,李某便能率十萬大軍趕至陰山之下……”
李睿提著筆,邊往紙上寫就,邊眨巴著眼睛看著李承志。
若羅鑒真敢見死不救,郎君怕是真敢棄守秦嶺,悍然北下。
至于關(guān)中,還管他死活……
“另傳訊予李韶:如今清安、秦安已復(fù),明日天明,我便會率西營馳援予他。另有隴山諸關(guān)之兩萬守軍,合四萬有余,至多兩日便至岐州大營,請他安心……”
李睿筆走龍蛇,片刻就已寫好。請李承志過了目,用了印,便派快馬連夜送出。
此時已近五更,李承志心中千頭萬緒,卻無一絲睡意。喝了兩杯烈酒,直至東天金星高懸,他才淺淺睡去……
李承志至少還能睡的著,而元麗別說睡,連坐都已坐不住了。
堪堪黎明之際,東天已泛起了魚肚白,元麗接到了來自秦州的第三封急報。
黃昏之時是第一份,稱清水已破,元繼死無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