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洛陽請功。
無論如何,也該回了陳倉,舉萬余之精銳一并投附,才能稍有些依仗……
元麗咬著牙不出聲,于忠無奈,只好抱拳揖道:“我等自是隨縣候一并南退……”
伏羅也連聲應著:“某自是唯昌縣候之命是從……”
自百里灘一敗,伏羅就已生出退兵之意。之后硬是被元麗鼓動,稱昌義之足有雄兵十萬,且皆是精銳,未嘗沒有一搏之力,才留了下來。
如今昌義之一退,他留下等著被李承志趕盡殺絕么?
“那就起營:先退至南岸,待掘開上游河壩,使敵無法隨后掩殺,便退回陳倉……”
隨著昌義之一聲令下,眾將各歸各營,就只元麗與于忠,身后只跟著數十親兵,好不落寞。
元麗左右一瞅,疑聲問道:“侯剛呢?”
于忠黯然一嘆:“方才見他與裴邃一道離去,應是隨昌義之的前軍一并撤了……”
隨昌義之一并撤了……那可是近萬大軍?
元麗怒極反笑:“哈哈……好個見風使駝、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
自知大勢已云,于忠已然心灰意冷。莫說罵,竟連生怒的心思都已淡了許多。只是冷聲道:“此賊素來如此,除過見縫插針、諂媚奉承,再一無是處……也無需生惱,待退回陳倉,再與他理論也不遲……”
不然還能如何?
手底下就數十親衛,便是此時去尋候剛的麻煩也討不了好。
好狗賊,你且給爺爺等著,遲早讓你后悔……
元麗咬著牙,硬生生的忍下一口惡氣。又回過頭,萬般不甘的往汧陰城的方向瞅了幾眼:李承志啊李承志,你若信我元麗,就盡快尾追而來。元某定送你一份大禮……
只當元麗心有不甘,又加一時間心亂如麻,于忠也無瑕理會。竟未察覺元麗的親衛突然就少了兩個……
楊鈞立在城頭,舉目望著空曠的四野。任憑袍帶隨風揚起,拍打著他的臉頰生疼,卻都不知躲閃,就跟傻了一樣。
城下依舊濃煙滾滾,不時會有淒慘的尖叫聲傳來。但聽在楊鈞耳中,就如美妙的樂章。
昌義之竟然……退兵了?
依他與李韶之前猜測,昌義之便是退,也該至入夜后李承志來援之際。而此時離天黑足近有兩個時辰,李承志怕是還在數十里之外……
就如魔障了一般,他又懷疑了起來:“莫不是以退為進,昌義之想誘我等出城?”
“如何誘?”
李韶無奈的往遠處一指,“不看那汧河兩岸已然水漫四野,顯然是南軍退回南岸之后,便掘開了上游堤壩……這分明就是在防備我等尾隨襲他后軍……”
還真就是?
真退了……
數刻前還如火如荼,殺聲震天,眨眼間便退了個干干凈凈?
就因為李承志遣使走了一趟,見了一遭昌義之?
想想是如此的不真實……
楊鈞急的抓耳撓腮:“以元伯兄以為,承志到底予昌義之說了什么,讓如此名將如避蛇蝎?”
“莫胡猜了,待承志來后,自然一切皆知……左右,即刻傳令,命四城暫先莫要擅開城門,以繩索、吊籃等運兵卒與馬匹下城,令斥候沿河游探,看敵軍退至何地……另吊步卒下城歸隴傷兵,清收刀甲……”
麾下轟然應諾,忙去傳令。不多時,便有兵卒與馬匹被吊下城墻。
近百斥候往南而去,四城之下各有步卒近千,快速的清掃著戰場。
又一陣后,突有十數甲士押著兩員敵卒來到南城門下:“都督、司馬,擒伏奸細二人,自稱為濟陰王元麗之心腹,授其秘令而來,欲當面呈予大帥……”
元麗的心腹,要見李承志?
李韶眉頭一皺,沉聲喝道:“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