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這些人沒有辦法。
憑心而論,李承志此番沒有冷眼旁觀,坐等大軍生亂,從而釀出大禍。反倒雷厲風行,斷然處置,堪稱“顧大局”、“識大體”。
故而事態還未到有多嚴重的地步。就如崔光所言,傳出去至多也就是讓朝臣、百姓非議一陣。
但也不能等閑視之,不然便會失了民心。所以該安撫的安撫,該嘉賞的嘉賞,盡快使波瀾落定。
問題是,派誰去?
元英、元澄、元嘉這三位是莫想了,去了只會激化矛盾。
不看李承志警告的高肇的那封信,措詞何等嚴厲:若君一意孤行,就莫怪我李承志翻臉無親,六親不認。
這分明就是警告高肇,大軍真敢入關,我就敢領兵打你……
高肇再不堪,也是太后與高文君之從父,并以往與他私交甚篤,為何李承志突然就這般無情?
想來因此事,李承志已然惱火到了極致,故而如元英這等如作傭者去行安撫之事,只會如雪上加霜。
而如游肇、崔光、劉芳本就窩著火,心想既然定計時要避著我等,憑什么善后之時又想起了我等?
沒有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已然是仁至義盡了……
而除過這六位,其他人份量又差的太遠。也莫說李承志,怕是連李韶、刁整的好臉都看不到,談何安撫?
是以一時間才這般沉寂,誰也不愿應聲。
好在高英已非吳下阿蒙,雖無急智,卻向他強勢。
她雙眼微掃,略過重臣,最后落在崔光臉上:“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故爾若君父有憂,臣子自當排難解紛……崔尚書以為呢?”
崔光有些牙疼。
他就知道今日圖了一時嘴快,定會惹來波折,果不其然?
但若讓他裝聾做啞,但又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就沖著李承志放了崔祖螭一馬,不偏不倚,將其舉城歸附之功如實向朝廷秉奏,自己就得承他這個人情。
不然何以冒那般大的風險,悄然請魏子建連夜北上?
罷了,自己再走一遭又何妨……
他微微一嘆,拱手揖道:“太后所言甚是!”
太后聞言大喜:“那尚書可愿為使?”
“太后有命,光自當遵從,但有一事,不可不問!”
崔光回了一句,眉頭一縱,近似挑畔般的看著元英:“光此去,是為申飭,還是為宣撫?”
元英胸口一鼓,差點被一口氣厥過去:這狗賊著實可恨,有完沒完了?
就連元澄與元嘉也是一臉憂怨:你明知元英那是嘴硬之詞,何苦糾纏不休?
李承志屢立不世之功,若是不賞,反要問罪,便是不反也要被逼反了……
是以雖為一丘之貉,但元英狂呼要治李承志大不敬之罪時,元澄與元英二人皆是默不作聲。
高英柳眉輕鎖,隱現薄怒:“此事干系重大,尚書保必明知故問?”
劉芳忙碰了碰崔光的胳膊,崔光訕訕一笑:“太后恕罪,是臣孟浪了!”
“既如此,就請崔尚書盡快啟程,莫要耽擱。予大軍之一應賞賜,皆由你而定。盡快呈奏上來,我無不應準……”
“臣遵旨!”
“那就散了吧!”
“諾!”
眾臣盡皆起身,恭手垂首,目送高英入了后殿。而后崔光便一拂長袖,對元英等人理都不理,揚長而去。
劉芳欲言又止,終是長嘆一聲,朝著元英三人拱了拱手,便出了大殿。
等他轉身之際,才知游肇隴著袖子,已然走到了階下。竟是比崔光還要無禮,連個甩袖子的動作都欠奉。
見如此,元嘉難免有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