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站著許多弓兵,但有何用?
河谷足寬數十丈,且胡兵皆著半甲,便是弓兵居高臨下,又能射殺幾個?
以為胡軍定會長驅直入,由河谷直抵關城之下……
不解李始賢為何如此用兵。李始良正驚疑不定,正待詢問,又突的一愣。
約有一千胡騎,應是胡軍之先鋒,至谷口約一里左右之時,竟突然停在了岸邊。
而后號角大作,耳中盡是嗚嗚之聲。再往后看,緊隨而至的近萬胡騎竟都停駐原地,視河谷有如渾水猛獸,似是再不敢往前半步了。
“為何如此?”
李始良好不狐疑,睜著大眼往谷中細瞅了一陣,“這谷中并無遮擋,更無半個伏兵,為何胡敵畏之如虎,似是怕中了疑兵之計?”
除了東西兩岸的那兩營弓兵,哪還有什么伏兵?
李始賢的臉猛的一沉:“李松,胡軍為何躊躇不前?”
還能如何?
這一計,李承志已然在沃野迎戰竇領之時用過一次了。整整三營胡騎,戰后生還者十不存一……
前事之不望后事之師,都已吃過那般大的一回虧,怎么也該長點教訓才對。
李松凝望一陣,見胡軍確實全軍暫駐,似是再不愿往前一步,他才悵然一嘆:“如此看來,應是郎君與竇領于金壕關一戰時,逃脫了不少漏網之魚,且極有可能就在谷前這胡兵陣中。
如今一看谷口空虛,而兩岸偏偏又陳以弓兵,是以由此認出我軍來歷,更知此為誘敵之計,故而再不敢往前半步……”
李始賢的臉黑的如鍋底一般:“若有漏網之魚,早就該報予蠕漢丑奴:敗竇領于沃野、滅杜侖部予頭曼城乃西海遺部,更知天雷火器之威。那丑奴安敢遣軍來犯我西海?”
“應是丑奴未雨綢繆,更或是試探:如今天下皆知,我西海遣部之兵雖可以一敵百,但就只五營。若是留于大磧,西海自然空虛,于行軍之途便可拿下。
但我等若已回返西海,大磧自然已成空營,胡軍便可一路無阻,直抵北鎮,也更不用懼雷器之威……”
李始良越聽越是驚疑:聽主仆二人之言,李承志予沃野大敗竇領,予頭曼城使杜侖部滅族,皆是李氏部曲所為?
那天雷、火器又是何物,竟能使柔然可汗都畏之如蛇蝎?
身邊便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李始良也無顧忌,張口就問。
但一兩句話又如何能解釋的清楚,李始賢回了一句稍待,便又喝令著家臣:“李孝嚴,速予李時傳令,但見胡敵有后撤之跡,便率軍追擊:但以防胡賊乃誘敵深入,故以十里為限,無論潰敵多寡,追過十里便領軍回撤……”
“諾!”
李孝先領命而去,稍頃,山嶺之中便如鷹啼鶴唳,響起此起彼伏的哨聲。
而不多時,李始良便看到,就如鬼一樣,從山梁之后冒出了許多騎兵。
真有伏兵?
但看其陣勢,怕是也就兩三千。二弟竟欲這三千部曲,追擊上萬胡騎?
更令他倍覺詭異的是:看到山嶺上的漢騎,胡軍竟真的撤兵了?
不但撤,還是如驚鳥出林,更似如一窩蜂一般說撤就撤,一絲章法都無,就如潰兵。
莫說李始賢與李松,便是正待予麾下下令追擊的李時都是一傻兩瞪眼。
胡人本就馬徤甲輕、騎術精良,且撤的如此之快,待他沖下山嶺,胡軍怕是早已逃出去了五六里,還追個鳥毛?
關城之上,一眾李氏仆臣風中凌亂,傻了一般。
一月之前,初聞柔然出兵,李承志也罷,他也罷,李松李亮也罷,均認定柔然若取六鎮,行軍途中必取西海。
故而個個都如大禍臨頭,使出了渾身解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