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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雖不大,卻足足下了一日一夜,快到第二日正午時分才停。李承志索性讓李孝嚴又休整了半日。
待半夜之時,天才見晴。依舊如昨日一般,后營三更造飯,五更喂馬。天色方亮,便舉軍拔營。
趁這在馬場休整的這一日半,李承志順便讓李孝先與李孝嚴將民戶重新打亂編營。
每十戶為一隊,派兩名兵卒管理,合十隊為一營,然后再派一什令兵,共派兵三什。
此舉一來易于看管監押,以防民戶逃脫,二為方便傳訊聯絡,督促行軍。
畢竟車馬極多,車隊綿延足有十數里。若逢變故,且只靠快馬傳訊,來去至少要一個時辰往上。所以用哨令聯絡最為迅捷。
如此一來,行軍速度又快了許多,至日落西山之際,就已到了近百里外的張掖郡城。
張掖郡轄三縣,民只兩千余戶,已予數日前就押回鎮夷,想必早到了。
如今城中就只一千駐軍,一為中轉百姓、糧草,二為防備吐谷渾或敦煌鎮突襲。
到了城下,看到恭恭敬敬立于城門之外的那兩道身影,李承志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既然李松能猜到除了他這個郎君,再無人敢扣押探但他行蹤的信使,李時自然也能猜到。
李時猜到了,李始良自然也就知道了。
站在門口的便是李時,并李始良的從內侄任光。
李始良是詐死逃循至西海,親眷之中也就夫人與長子李承先知悉詳情,自然不可能帶一個內侄過來。
這任光不過是陰差陽錯,機緣巧合。
任氏自秦漢之時就乃隴西郡望,如今子弟雖多為郡吏縣佐,已不敢稱門閥世族,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至少也還是豪強之流。
隴西太守崔祖螭起事,任氏舉族附逆,結果便被李承志來了個一鍋端,凡族人、子弟盡皆擄到了河西。
李始良初來乍到,無人可用,只能任人唯親,任光便是如此。
李承志自然認不得他,但前夜李松特意講過,所以便留了些印像。此時再聽任光自報家門,他稍一思索便對上了號。
“是無晦兄吧,有禮了!”
即為李始良心腹,任光自然知道李承志為何人。聽李承志呼他名號,任光受寵若驚,連連做揖。
李承志微一點頭,又將目光挪到李時身上,臉色頓時一沉:“你是沒事做了?”
李時竟一點都不怕,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才紅著眼睛爬了起來:“郎君受苦了!”
一別一年,已是物是人非。與大戰關中時的龍精虎猛,精神抖摟相比,李時蒼桑了許多,仿佛老了好幾歲。
李承志心中感慨,也不愿于眾人面前斥責于他,只是冷哼了一聲,便徑直進了城。
李孝嚴早就派了快馬提前傳訊,是以城中早已準備妥當。不但將郡衙清掃的一塵不染,以供李承志暫住。更是為上千民戶準備了居所和飯食。
剛一入衙,李承志傳喚來李聰:“速派人予鎮夷并西海傳訊:各部應以軍務、民務為重,各司其責便是,再勿半路奏迎。”
話音方落,李時便眨巴著眼睛:“以仆猜測,皇甫應是到半路上了,最多子夜就到……”
真是閑的?
李承志暗暗腹誹,又交待道:“若見了皇甫,便讓他來見我!”
去歲春,李承志自北鎮回返京城之際,便令皇甫回了西海,助李亮掌軍。
除此外,皇甫還負責西海至六鎮、京城兩道的情報并驛站系統。
所以李承志很清楚,皇甫并不似李松與李時一般,只是專程為迎接他而來,十之八情是來秉報軍情的。
所也確實很想知道,如今的高肇又如何了。
有任光在,他不好對李時表現的太過親近,只是邀二人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