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春第六二八章 一敗涂地
皇甫讓猝然起身,朝著李亮就拜:“正因郎君信重,某才不敢有半分差錯。如今更值我西海存亡絕續之際,更使讓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是以萬請李主事莫要吝言,以助讓一臂之力……”
皇甫讓如此鄭重,李亮再不敢敷衍,連忙起身:“將軍言重,亮雖才疏學淺,然深有自知之明,更知如今生死關頭,你我自當齊心協力,眾志成城,共抗強敵。故而將軍但有所令,亮無不遵從……”
深深的一揖,他才回道:“元澄之謀劃,皆在郎君所料之中。無論他借的慕容王部之兵,還是天柱三部之兵,對西海而言并無區別。依郎君所料,其但有所動,打就是了……
但予你我而言,天柱三部距河西更近,若我等由漢陽草原(山丹馬場屬地)出兵,更是捷之又捷。是以只等其兵分兩路,便是你我發動之時……”
正如李亮所言,戰略部署都是與李承志議定過的,也更未出李承志的計劃。如今只需按步就班,打就是了。皇甫讓也不是沒能力,更不是沒信心。只因李亮為李承志第一心腹,如今反倒尊自己為主,怕他留下芥蒂,是以才會這般。
見李亮披露肝膽,誠心正意,皇甫讓心中大定,朗聲笑道:“即如此,讓卻之不恭……”
……
靈州,關衙!
這里原是薄骨律鎮,元懷、于忠弒帝后逃至秦梁二州反叛,高平鎮與薄骨律鎮,并沃野鎮相繼附逆。
李承志平定叛亂后,高平與薄骨律相繼撤鎮建州,高平為原州,薄骨律為靈州。
時李韶為原、靈二州刺史,都督二州諸軍事。而兩年后的今日,李韶的官卻越做越小,如今只是原州別駕。
原因很簡單:朝廷責他招撫西海不力,使李承志公然舉兵反叛,是以官降數級。
至于真正的原因,李韶心知肚明:無非就是元澄關門打狗之計未成,又怕將他留在關中會壞事,所以能踢多遠就踢了多遠。
不然若真是降罪予他,為何只降官階,卻不低勛爵?
同樣遭了殃的還有楊鈞與楊舒兩兄弟。
前者尚算好,雖說被攆到了北鎮,至少也是武川鎮將,封疆大吏。
最慘的是楊鈞,好好的涇州刺史說擼就擼,也同李韶一般,被攆到鳥都不多見幾只的原州,任長史。
理由也是滑稽的可笑,責他任涇州刺史時征糧不利。
那就根本不是征,而是強索。楊舒再不堪,也是關中世族出身,焉能助紂為虐,欺壓關中門閥與百姓?
是以他也樂得輕閑,一聽被貶,樂呵呵的就跑來找李韶了。
一對難兄難弟,倒也會苦中做樂。反正暫代刺史的元懌也信不過他二人,是以整日醉生夢死,飲酒做樂。
這不,太陽將將升至三桿,楊舒又來尋李韶了。
兩個隨從各提著兩只油紙包,裹著肉脯、炙肝之類的吃食。楊舒則提著一壇酒。
但至衙堂,李韶卻不在。再一問,說是上了關城。
如今城外駐滿大軍,足有十萬之巨,自然不用守城。再者元懌帳下親信無數,也用不到他這個別駕巡視關城。
至于賞景……城外盡是軍營,無邊無際,有何好賞的?
楊舒心中狐疑,轉身出了關衙,去城上尋他。
問了好久,才知他在北城。至城下才知,李韶未帶幾個扈從,就那般孤零零的立在城頭,在往北凝望。
不知就里,楊舒也未作聲,登上了城墻。
未至近側,他便知李韶看的是什么了。
糧車,數不盡的糧車。好似一道長龍,蜿蜒向北。空氣中還飄著一股新鮮的麥香,一聞就知定是從關中運來的新糧。
若不是朝廷行強項令,將關中今年的租調漲了一倍,他何苦拒旨不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