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李承志焉能是敵手?
想起與李承志的過往,楊舒頓時起了惻隱之心。快走兩步,拉著李韶的袖子說道:“你之前出使河西,怎就那般匆忙,怕是都未留足三日。為何就不好好勸勸那小賊,讓他見好就收?”
“你當我未勸過?”
李韶目光悠冷,又往城下看了看,“再者,那時柔然也罷,吐谷渾也罷,早已接到我朝借兵的國書,并滿口應下,是以元澄才悄無聲息的北上柔然。
而那時邢巒與元遙早已授元澄之令,往關中陳兵。你若是李承志,你降是不降?”
楊舒只覺毛骨悚然:朝廷這哪是招撫,分明是為師出有名,為借胡兵尋個借口罷了。不論李承志降與不降,都定留他不得。
若是受撫,反倒死的更快……
“這……這如何是好?”
“還能如何?只能聽天由命,過得一天是一天了……”
聽天由命?
楊舒隱隱心憂:“萬一朝廷得勝之后,再秋后算帳,又該如何?”
“憑什么,就憑你我不聽號令,不愿盤剝關中子民,不愿強行征糧,不愿強行征丁?若是先帝之時,以其陰密記仇的性子,便是不治你我一個抗旨不遵,至少事后也會找個由頭,讓你我吃些苦頭……”
李韶呵呵一聲,“也不是我李元伯斜眼看人,以如今朝廷岌岌可危,朝不保夕之勢,便是借太后與元澄一百個虎膽,也絕不敢如此……不看高氏,那般禍國殃國,視百姓如豬狗,害死數十萬人命的狗賊都能安然無恙,何況你我?”
楊舒急道:“我所慮者,并非你我……而是……而是涇州李氏?”
李韶聞言一頓,看了看左右,將聲音壓的極低:“以承志奸詐的秉性,便是打不過,你當他不會跑么?不然他為何要急于攻取敦煌,無非便是留一條退路罷了……”
“對啊,我竟未想到?”
楊舒眼睛一亮,“就為此故,你我也該大醉一場……”
李韶點頭:“正該如此!”
這般竊竊私語,不多時二人就回了州衙。畢竟是青天白日,于衙中大醉委實有礙觀瞻,二人便換到了官舍。
楊舒將酒壇往桌上一頓,拍開泥封,只是幾息,一股濃郁的酒香便飄滿屋舍。
李韶稍一抽鼻子,便聞出這是李氏特釀的清酒。
“猶記得涇州之時,那小賊稱此酒最是費糧,且極難釀制,得一斤清酒至少需糧三十斤往上,是以他入京后,想必再未釀過……此時想來,如此美酒,竟成了絕響?早知就不該拿來糟踐了……”
嘴上這般說,楊舒還是舉起酒壇,滿滿的倒了兩爵。又拆開紙包,將幾樣吃食擺在了案上。
李韶卻冷笑不止:可笑楊延容,真就信了李承志的話?
什么三十斤谷、麥才出一斤酒,那不過是李承志拿來哄騙元恪,好往關中運糧的借口罷了。若非如此,西海焉能予短短數年攢下足以維持二十余萬民戶一年所需之口糧?
包括這酒,如今西海也是照釀不誤。不過并非拿來飲宴,而是盡皆泡制成了刀箭傷藥。
心中腹誹,李韶端起酒盞,與楊舒輕輕一碰:“飲甚!”
而后二人仰頭就干。
這是李承志從涇州入京之時贈予楊舒的。本就不多,如今也沒剩下幾壇,是以楊舒才有“絕響”之說。
已窖藏了足四年之久,酒香更為醇厚,也少了許多燥氣,回未隱有余甘。楊舒惜如珍寶,還抖了抖樽腳,生怕漏掉一滴。
就連李韶都忍不住的嘆了一聲:“好酒……”
話音未落,就聽舍外一陣嘈雜,似是有人來尋李韶,正與堂外的護衛求證。
正自狐疑,又聽一陣甲葉之聲,有軍將在門外喚道:“姑臧候,楊長史,殿下有請!”
如今元懌暫代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