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張，而只是通過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李韶看出了虛實。

已到了如此火燒眉毛的時候，元澄這奸賊竟都不忘陰謀算計？

如今之關(guān)中已是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稍有些風(fēng)吹草動，就能逞星火燎原之勢。元澄既然早就懷疑自己與李承志暗中勾結(jié)，不清不楚，是以怎敢在此關(guān)鍵時刻再遣自己入關(guān)？

怕是自己稍稍露出些欣然之意，就有可能枷鎖加身。

這個當，是萬萬不能上的……

也是巧，李韶的話音落下并無多久，就有軍將來報。說是李憲到了。

眾人肅聲起身，齊齊的迎了出去。

如今李憲雖暫代中書丞，但既非輔臣，也非衙將，自是當不起如此禮遇。眾人之所以如此，是料定李憲此行定然是領(lǐng)大將軍元遙之命，來此傳令了。

幾句寒喧，眾人將李憲迎進堂中。李憲也未含糊，更不敢托大，當即就將一封手令遞給了元懌。

元懌先拆開了第一封，略掃幾眼，臉上便浮出幾絲古怪之色：“大將軍有令：令邢都督即日率軍北上，與他予河渠司會師。又令姑臧候隨軍……”

元欽悚然一驚：“為何要邢都督北上河渠司，而不是南下馳援金城？”

元懌搖了搖頭：“信中并未提及……”

眾人“唰”的一下，齊齊將目光定在李憲的臉上。

方才只知道是急行了數(shù)百里，是以風(fēng)塵仆仆。此時才知，李憲臉上很是干凈，但臉色臘黃，近如土色，好似大病了一場。

“怕途中被敵方細作所趁，故而大將軍并未在信中言明：兩日之前，也就是下官至河渠司的第二日，大磧傳來急報：柔然退兵了……”

元懌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為何？”

李憲揉著鬢間，緩了好一陣才道：“應(yīng)是半月前，柔然前軍方至大磧，中軍將將駐營于浚稽山，與西海隔山對峙之時，突有大軍翻過涿邪山，突襲柔然后軍。

中軍不得不救，只好揮師向西。而恰至此時，又有西海大軍翻越浚稽山，猝然就攻柔然中軍大營。如此腹背受敵，柔然苦戰(zhàn)五日，最終不敵，撤往漠北。”

說到一半，李憲身子一抖，好似極為恐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

“據(jù)為柔然大軍引路之軍將稱：出現(xiàn)在涿邪山的西海大軍，應(yīng)是來自敦煌。不但來的極快，且攻勢極為兇猛，數(shù)萬精騎不到一日便兵潰如山。聽說死傷雖不多，但數(shù)十萬充為大軍口糧的牛羊，并準備運往汗庭的數(shù)千車糧草、帛麻盡數(shù)被西海繳獲……

得此急訊，中軍不得不救，只能即刻回師。柔然統(tǒng)帥雖早就知道居延湖北、浚稽山南陳有西海大軍。但有斥候曾靠近窺營，稱至多不過兩萬之數(shù)。是以柔然統(tǒng)帥起了輕敵之心，并未在意。

而就是這兩萬西海之兵突出居延湖，悍然攻向近有十萬之巨的柔然大營。柔然統(tǒng)帥只以為西海以卵擊石，卻不想對方才是石頭，自家才是雞子：但聽炮響，無論胡兵還是戰(zhàn)馬無不一驚。但凡近敵陣者，十騎九墜，十兵九傷。

而最令柔然驚恐的是：那炮還不知在何處，但聽炸響，就有以鐵鏈相連的鐵丸從天而降，落到大陣中心。其后就如巨鐮橫掃，瞬間將十數(shù)騎被攔腰斬斷……

若如此也就罷了，只多退兵便是。但西海得勢不饒人，步步進逼，大軍化整為零，每一軍便立一陣，而后悍不畏死的向柔然中軍進攻。柔然中軍雖皆是精騎，但近有十萬，且有隨軍之牛羊，輜重，自是不舍得隨意丟度，故而只能列成騎陣，且戰(zhàn)且退。

但蠕民愚昧，一聽炮響就以為是天雷。且凡火器利之又利，但凡觸之死相殘之又殘，難免會使蠕民心生畏懼，且恐惶日益俱增。如此這般，只挺了三日，竟就有部落不聽軍令，予夜里率部北逃……

那柔然統(tǒng)帥自知大勢已去，若是再不下撤軍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