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身影跨著嶄新的捷安特從后來超了上來,扭頭沖他們露出鄙夷的笑,來人穿著一件青色的真維斯外套,留著時髦的中分,嘴唇上方已經冒出毛茸茸的胡須,如果沒有額頭上那幾顆青春痘,整張臉還算端正,但明顯稚氣未脫。
換了以前,馬光明還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現在他已經有三十多歲的閱歷,讓他再看看十五六歲的剛開始發育的男孩,自然能夠讀出不一樣的內容來。
這個年紀的男孩,自認為已經是大人,也有了一絲大人的模樣,但依舊還只是個孩子,往大了說,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還未定型,往小了說,心智遠未成熟,相當一部分的還特喜歡爭強好勝,尤其是在有好感的女孩子面前。
“黃俊,你這樣說不太好吧。”馬光明還沒來得及說上門,常連勝替他發聲了,但又說道,“光明盡管考不到全校前三十,但他肯朝著這個目標努力,就是值得肯定的!”
此時的常連勝,是典型的三好學生,三觀正。
黃俊是他倆的同班同學,班上的二號種子選手,僅次于常連勝,在全校也基本上穩定在前十名。更為重要的是,他的父親是紅旗鎮的鎮長黃向前,加上他自身成績也還不錯,很多老師都對他客客氣氣的,跟對待其他學生明顯不同。
家庭的耳濡目染,黃俊因此也有一股官僚做派,在學校那是眼睛長在額頭上的主,誰都看不起,大家伙背地里都叫他黃衙內。這會兒他聽馬光明說要進沖刺班,不由得嘲諷起來。
沖刺班是給他們這些有希望考上陽江一中的人上的,不是什么耗子什么鳥都能進的,馬光明不過是班上的中等水平,將來能考上紅旗中學的高中就祖墳上冒青煙了,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地想進沖刺班?
馬光明已經是三十出頭的心理,經歷過社會的摸爬滾打,哪會跟這十幾歲的小屁孩置氣,他倒是覺得常連勝有些不厚道:“連勝,什么叫我盡管考不到前三十?還沒發生的事情,你怎么也覺得我考不到?”
常連勝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尷尬地笑了笑。
黃俊哈哈大笑起來:“要想考得好,有時候的確需要點運氣,但歸根到底還是要實力說話,沒有實力的人,只能貽笑大方!”
“我一向都是運氣好的人。”馬光明笑著說道,他順水推舟將之后的改變說成是運氣,免得將來難以跟熟悉的人解釋,為何他的成績在短時間內有了很大的飛躍。運氣是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把責任推給它再好不過。
“你運氣好?那敢不敢賭一賭?不敢的話,剛才你就是放屁!”黃俊是個咬住了人就不肯輕易松口的,見自己言語都沒能挫傷馬光明,不免有些急切和粗俗。
這會兒騎著車趕著去上學的學生也多了起來,成群的,不少人都認識他們,也聽到了黃俊的叫喊,都看熱鬧地朝這邊聚攏過來準備看好戲,精力無處安放的少年們從不怕事情鬧大,只嫌不夠刺激。
“不用賭了吧,我輸了無所謂,你輸了就太沒面子了。”馬光明也不想惹事,盡管黃衙門剛才的話已經讓他有些不高興。
黃俊更加覺得馬光明怕了,見看熱鬧的人多了,愈加得意起來:“我會輸嗎?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是怎么贏的!有種賭一把哈,別做縮頭烏龜!”
“賭一把!賭一把!”看熱鬧的人起哄起來。
“賭什么?”馬光明不耐煩了,這黃衙內逮著誰咬就不松口,讓人特煩。
黃俊嘴一撇:“你身無分文,沒啥值錢的東西,這樣吧,你要是輸了,給我磕三個響頭!”
小屁孩的賭注果然毫無意思。
“你要是輸了呢我可不要你磕頭,三百塊錢,一個頭折算一百塊。”馬光明很現實,他有很多想法,但手頭上可支配的錢很少很少,能從黃衙內這里贏來三百塊,倒也方便。
一方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