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突然道:“總算鉆出來了,可快把我給憋壞了。”然后就將身上粘著的餡料拍打掉。
“呀,是個‘餅精’哩,”韓璐道,“這世道,沒想到連一塊餅都能成精了哩。”
“蟲子”朝韓璐瞅了一眼,奶聲奶氣地道:“不是餅精不是餅精,是海棠木靈哩,真沒有見識。”
韓璐看著“蟲子”身材小巧,說話奶聲奶氣,覺著甚是可愛,伸手就朝“蟲子”抓去,可是“蟲子”卻靈巧地閃身跳了開去。
“蟲子”順著敖澤的手臂,跳到敖澤的肩頭,警惕地看著韓璐,道:“莫抓莫抓,我這小身子骨可經不起姐姐這么用力一抓。”
韓璐笑道:“你這個古靈精怪。”
…………
張五福趕了一天的路,實在是累得不行,便坐進了路旁的一座涼亭里閉目養神,心中卻美滋滋地想著,此去王城能混個什么好差事,聽說師弟都已經官拜下大夫了,還娶了個婆娘生了個大胖小子,小日子過得滋潤著哩。
又想想自己,師傅去世前,雖然把松風觀的觀主之位傳給了自己,可是除了自己,也沒有別人了。說得好聽些,自己是堂堂的一觀之主,其中艱辛卻是誰干誰知道,日子過得甚是恓惶。松風觀地處深山老林——真不知道為什么當初把一個好好的道觀,建得這么偏僻,這里平常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更指望不上有什么善男信女施舍些香火錢了。自己又沒個徒弟,于是,挑水、劈柴、燒火、做飯所有的活計全是自己一個人。師傅他老人家說這就是修行,可是修行總的讓人填飽肚子,總不能餓著肚子修行吧。
思前想后,琢磨了大半年,張五福終于咬牙狠心做了決定,在師傅的靈位前磕了幾個響頭,鎖了觀門,下山去投奔師弟去,如此也好奔個前程。張五福當著師傅的靈位,許下重愿,等自己發達了,一定在城里選塊好地方,那時回來將松風觀搬到城里去,一定要將松風觀發揚光大。
下了山門,一路走一路化緣,可是人們見他衣著破舊,不像是個真道士,都不大愿施舍給他。因此張五福心中特別納悶,道士就非要光鮮亮麗嗎,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可是摸摸口袋,里面已經沒有幾個大子兒了,離王城還不知道有多遠,在這么下去,能不能趕到王城還是個問題哩。
張五福一氣之下,心道既然人心不古,還化什么緣。不過不化緣吃什么?好在師傅傳下的本事沒有荒廢,一路上替人祈福做法事做道場,倒也掙下幾兩銀子。可是這點兒銀子,還不夠給師弟兒子的見面禮哩,自己一個當師伯的總不能兩手空空去人家吧,得想法弄些銀子,可是如今這世道,銀子就是那么好掙的?
這時,張五福看到亭子里幾個小娃娃,均是豐神俊秀的后生,不知在嘀咕著什么,定睛一看,卻發現一個男子身上趴著一只精怪,看來是剛剛得了道行,才那么一小點兒……慢著,如果能將這只精怪弄到手,貨與富貴人家,這一定能換不少銀子的,嘿嘿。
想到這里,張五福便眉開眼笑起來,待我嚇唬他們一番,幾個小娃娃能有什么見識,待會兒還不是乖乖獻上小精怪。
可是去詐幾個小娃娃,自己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又想想見面禮還沒有著落,算了算了,我這是降妖除怪,又不是欺詐,想那么多干嘛……
張五福站起身來,對著敖澤身上的精怪一聲大喝:
“何方妖孽,光天化日竟在此作惡。”
說完,張五福便一手執拂塵,一手捏張黃紙符飛身就向敖澤肩頭的“蟲子”貼去。
海棠木靈本來正在敖澤的肩頭,跳躍嬉戲,聽得一聲大喝,嚇得渾身哆嗦,扭頭看到一道影子向自己襲來,連忙躍下敖澤的肩頭,鉆進敖澤的衣襟中,伸著頭,瑟瑟發抖地對那道人道:“你這人好不曉得事理,我一個小小的木靈,哪有那個能力去害人?”
敖澤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