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丁老三叫醒敖澤。敖澤伸了一個懶腰,不知道昨晚什么時候竟然睡著了,這些天來一直都沒有睡個好覺,竟能在這鼾聲一片里沉沉地睡去。
丁老三扔給敖澤一件羊皮襖,道:“我看公子衣衫單薄,這里有件羊皮襖,公子先穿上御御寒。”
敖澤接過羊皮襖,只見上面有幾道刀痕,旁邊還沾染著血跡,不知道是哪個遇難軍卒的衣服,北境苦寒,遇難軍卒的皮襖會被留下來,留給有需要的人。不過,敖澤并沒有穿上皮襖,只是抱在了懷里。
丁老三見敖澤不穿皮襖,也沒說什么,又道:“我備下了兩匹馬,咱們這就去楓林堡。”
敖澤騎著馬,跟在丁老三后面,一路奔馳,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就見一座高大寬廣的堡子矗立在荒原之上,待奔到近處,只見城墻之上到處都是兵燹留下的痕跡,墻下的護城溝內都是黑色的土壤,不知是火燒后的焦土,還是血污。
門樓上的看守驗過丁老三的身份,城墻上這才墜下一個吊籃來。敖澤和丁老三坐上去后,便晃悠悠被拉了上去后。到了門樓上,又被人詳細詢問了一番,然后讓二人在這里等著,這才有人匆匆跑去通秉。
敖澤在門樓上百無聊賴,便向遠處望去,只見城堡下一馬平川,如果有敵來犯的話,隔著老遠便能發現,這里城高池深,易守難攻。再遠處則是一座座土丘連綿起伏綿延不絕,而土丘之上,每隔不多遠便有一座烽火臺,用來傳遞軍情。這樣的堡子,進可攻退可守,當真是一處險要的據點,怪不得朔方狼騎要不惜代價攻打這些據點。
過了許久,終于有人過來對敖澤道:“你跟我們走一趟,有人要見你。”又讓丁老三回自己的駐地。
敖澤跟著來人在堡子里走去,一路上所見的軍士都神色嚴肅,好似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似的,也有不少人在修整著戰陣器械。七拐八拐地來到一處營房,那人把敖澤讓了進去。
進了營房,敖澤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一身戎裝精神矍鑠,正站在一塊沙盤前,聽旁邊的人講著什么,一會兒又同別人說些什么。看他戰袍的樣式,該不會是個將軍吧,敖澤心里嘀咕著。
等了好久,那老者終于處理完了事務,然后像是才發現敖澤似的,招了招手,示意敖澤過去。
敖澤走了過去,向那人行了一禮,道:“太學院后學小子敖澤,拜見將軍。”
那人哈哈一笑,道:“還怪懂得禮數。”然后示意讓旁邊的人退去,又接著對敖澤道,“你就是那個在黑風堡附近被擄去的學子?”
敖澤尷尬一笑,沒想到這事兒竟傳到了這里,還是點了點頭。
那人仔細地將敖澤打量了一番,道:“你也不用緊張,我叫孫紹,是太傅大人曾寫信給我,讓我留意你的下落。”
敖澤又向那人行了一禮,道:“讓將軍費心了。”在來北境的路上,就聽說周王任命大司馬孫紹為征北將軍,統領北境軍務,籌備奪回九里堡,沒想到眼前這人就是孫紹將軍,更是沒想到自己的事情竟然能驚動了太傅大人,自己都沒有見過太傅大人的面,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孫紹盯著敖澤,又道:“你真的是自己一個人逃出來的?”
敖澤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不敢有所隱瞞,將自己被北殷破相救之事說了出來。
“后來呢?”孫紹又道。
敖澤道:“我正要回來之時,卻又有人來截殺自己。”
孫紹嗯了一聲,道:“那后來怎樣了?”
敖澤突然覺著,孫紹將軍似乎很清楚自己的事情似的,可是自己并未向他人提起過這些事情,那孫紹將軍又是如何知道的?
孫紹似乎也看出了敖澤內心的疑惑,道:“我們在朔方狼窩里也有一些細作,你的事兒又不是什么秘密,并不難打聽出來。”
敖澤這才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