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償金的,但是這人仗義疏財,并沒有去領補償金。”
青牛道:“你看,這才叫仗義,好。”
敖澤道:“別急,還有呢。”
海棠木靈也道:“小牛,你別打岔。”
敖澤接著道:“還有個人救了一個落水者,這個落水者送給救自己那人一頭牛,那人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頓了一下,又道,“你們說說這兩個人誰做得對?”
青牛道:“那還用想,自然是先前那人,他救了自己的同鄉,而且還不要補償金,足見他的品格是多么高尚。后來那人怎么能收別人的牛呢,這不是心懷叵測嗎?”
敖澤不置可否,又向海棠木靈問道:“海棠,你說呢?”
海棠木靈想了半天,嗯嗯著不說話。
敖澤笑笑,道:“有什么就說什么,你是不是也認同青牛的話?”
海棠木靈背著青牛,朝著敖澤輕輕地點了點頭。
青牛得意洋洋,道:“你看,還是我說的對吧!”
敖澤道:“當然,先前那人的確是仗義疏財品格高尚,但是卻做了一個不好的模范。”
青牛道:“這是什么道理?品格高尚卻成了不好的模范。”
敖澤道:“又沉不住氣了不是,你聽我把話說完。先前那人固然品格高尚,但是你讓后來人怎么辦?如果后來人都像那人一樣自己破財贖人不要補償金,那還有多少人去贖人,最終苦的不還是那些為奴的受苦人。后面那人雖然收了別人的牛,但是那卻是別人心甘情愿贈與的,如果他人知道救人可能會有回報,那就會有更多的人看到別人落難而不再袖手旁觀,仔細想想,以后會有多少落難之人得救。”
青牛想了一陣,道:“說了半天,最終不還是為了一個‘利’字。”
敖澤道:“為了一個‘利’字有什么不好的嗎?最終得益的不還是更多的人?”
青牛道:“那人們為什么還總是提德道修身品格高尚?”
敖澤笑道:“人們總是喜歡盡善盡美,樹立高大模范,希望能以此教化世人,可是世上哪有完美無缺之人。道本平常,奈何人們把道德打扮得高不可攀,不可觸摸。”
海棠木靈沉默良久,歡呼雀躍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青牛沒好氣地道:“你又明白什么了?”
海棠木靈道:“公子說‘道本平常’,原本普通人都能觸摸得到,但是人們卻把道德拔高了,變得讓人敬而遠之了,先前那人固然是道德高尚,可是卻讓他人無力去學,后面那人雖然收了別人的牛,卻是讓被救的和被救的都得益了。”
敖澤道:“說到底是要‘重行’還是‘重德’的區別。”
青牛道:“公子又說的不清不楚的,那有什么區別,聽不明白。”
敖澤道:“你還是不用心,就是說,一個人的道德修養是看他的行為舉動還是內心修養?”
青牛道:“這還用想,當然是看他的內心修養了,我聽說城隍廟前有副對聯,說的是‘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不就是直指內心嗎?如果一個人無心為善,只是為了博取善名,那豈不是偽君子?”
敖澤道:“但是他畢竟做了善行,得益的是他人。再說人心善惡本就難辨,博取點虛名又有何不可。無心為惡,但是畢竟是做下了惡行,如果人人做下惡行,就辯解說自己是無心,那豈不是亂了套。”
青牛又道:“如果一個人行善只是為了掩飾他的惡行,那又該當如何?”
敖澤道:“那畢竟也是行了善。”然后便止住了話頭,“好了,這事兒咱們不說了,都扯了這么多了,你們自己也好好想想。”
青牛馱著敖澤慢慢趕路,卻小聲嘀咕道:“公子說不過我了。”
海棠木靈卻又向敖澤問道:“這些都是公子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