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留您吃飯了。”
他站起身,抬手主動送客。
張國賓笑呵呵的放下二郎腿,站起身道:“田先生,你好好考慮一下。”
他沒有再強行拉攏波仔田,而是起身帶著兄弟離開,轉(zhuǎn)身走廊時卻回頭望了波仔田一眼,波仔田一對長滿魚尾紋的眼眶深陷,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今天張先生拿槍頂你頭了?”
波仔田回頭對老婆說道。
婦女白他一眼:“張先生敲門了。”
“他敲門你就放他進來?”
波仔田語氣不悅。
婦女放下菜盤,瞪他道:“張先生是來帶你發(fā)財?shù)摹瓌e以為我看不出來,哼,你不想發(fā)財,還要考慮考慮我和孩子吧?”
波仔田氣得抽出腰間皮帶,把老婆摁在餐桌旁,揮起皮鞭就朝女人甩下:“叫你放他進來!”
“啪!”
“啪!”
“啪!”
“叫你放他進來!”
當晚。
藍田一間賭檔。
“前兩天晚上跟你們說的那件事,底下兄弟們什么看法?”波仔田坐在老板桌背后,望著房間里的四個心腹,一本商業(yè)報告正丟在桌面:
“田叔,是有大老板拉兄弟們過檔的事嗎?”一個馬仔雙腿長滿刺毛,腳指夾著綠色拖鞋,蹲在椅子上道:“有大老板拉兄弟們過檔當然好啊!”
“去內(nèi)地賺大錢總比窩在新界看賭檔好!”
“對啊!大佬!”公仔翔在旁說道:“新界是鄉(xiāng)下,做賭檔,做馬欄,做酒樓都賺不到幾個,真當是油尖旺,銅鑼灣的油水區(qū)啊!”
“坐館施帶著手下的心腹們搞水車賺錢,卻刻意提防我們兄弟,有大水喉拉我們過檔是好事。”
“只要是賺錢,管他是在和福,還是在新記!”
波仔田嗯了一聲,指尖不斷輕叩桌面,沉聲說道:“有道理,不過現(xiàn)在不是過檔了……”
四個心腹頓時抬頭望向他。
“賓哥,和福最近有一批新貨抵達港口,叁天后就會送進內(nèi)地傾銷。”老晉走進坐館辦公室內(nèi),面色有些凝重。
張國賓順手把一份文件放好,抬頭笑道:“叁天后就沒有和福了。”
上一次前去波仔田家里,波仔田態(tài)度中流露出一些異樣,表面上依舊很堅定向著和福,實際上已經(jīng)開始談條件了。
第二天。
晚上。
張國賓登上新界的一座公寓,剛剛踏出走廊,便望見房間門開著,屋內(nèi)一張餐桌上擺滿熱騰騰的飯菜,只是婦女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臥室,波仔田坐在沙發(fā)上,望著人影到來,立即起身道:“張先生,晚上好。”
四個穿著襯衫的小頭目站在房間里,抬頭望見來人眼神中流露出詫異,一個人指尖夾著煙道:“太子賓!”
“收聲!”
“叫張先生!”波仔田回頭怒斥。
張國賓笑呵呵的踏入屋內(nèi),上前同波仔田握手:“田先生,唔用太生分。”
“張先生。”
“張先生。”幾名和福頭目低頭叫道。
張國賓擺擺手。
波仔田請道:“張先生,請入座!”
張國賓坐到餐桌旁,觀波仔田的樣子,拾起筷子,輕笑道:“田先生想必是作出決定了?”
波仔田拿瓶白酒,起身給張國賓斟下杯酒,再給自己和四名兄弟斟酒。四個頭目湊上前來圍站在桌面,表情異常緊張。
只見,波仔田舉起酒杯道:“古有漢昭烈帝叁顧茅廬,今日義海龍頭叁入屋村,我波仔田同一班兄弟配不上孔明之位,卻有一條性命愿交付給張先生驅(qū)使,請張先生唔要嫌棄我等命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