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陽鎮去往臨江城若是驅車前行,僅僅只有半日的時間。
柳陽鎮被洪水摧毀之后,九吉決定帶著一家人先去臨江城暫時安頓,然后再謀其他。
然而黑色馬車以及許亭長所帶的捕快隊伍,僅僅行出兩三里便停下了。
官道已經被摧毀,被一條寬闊的大江截斷。
而這條數百米寬的大江正是因大妖作亂而改道的旻江。
“這繞得過去嗎?”看著寬闊的大江,許亭長喃喃自語。
“不可能繞得過去,坐船過去吧。”九吉說道。
“坐船?”
許亭長看向身后,除了他們剛剛所在的坡地沒有受到洪水的侵襲,其他地方全都被洪水摧毀得一干二凈,所有樹木都被拔地而起,整個大地一片泥濘。
“你不是瞎子嗎?怎么看到前面有條大江?”聶捕快心細當即詢問道。
“是我告訴少爺的。”小翠連忙承認。
許亭長從馬背上走了下來,拖著濕漉漉的身體看著滔滔的旻江。
“阿秋!”許亭長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打的他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
此時天上已經沒有在下雨了,不過九吉,小翠還有許亭長一行人身上都是濕漉漉的。
一群捕快在危險解除之后,都覺得濕衣在身,寒冷異常。
不過這些捕快身體還算健碩,暫時還能扛得住。
倒是許亭長作為一位文人,手腳冰涼,筋骨發麻,難以忍受。
“先別考慮去臨江城了,快去找根竹竿把衣服晾起來,然后再升點火驅寒,最后再想辦法找點吃的。”張孝敬同樣走下了馬車望著滔滔江水說道。
“張老爺子說的有理,你們還不快去。”許亭長立刻回應道。
聶捕快一行人當即去往了林中。
如今這一大片區域,只有眾人所在的身后有一片林子,其他地方的林子早已被洪水摧毀。
見聶捕頭等人離開之后,許亭長一臉微笑的靠近了張老爺子詢問道:“不知道張老爺子車上還有沒有干爽的衣服?許某實在有些寒冷難耐。”
“許亭長……我們走得匆忙,哪里帶什么干爽衣服。”孫小童連忙回答道。
“額……許某有個不情之請……”許亭長斟酌著語氣說道。
“亭長大人……要不您換我的衣服吧,我的衣服還沒有濕透。”孫小童再次接話。
孫小童一直坐在車架之上,身上的衣服并沒有被暴雨完全淋濕,僅僅只是外面的衣服濕了而已。
許亭長看了一眼孫小童身上濕漉漉的外衣頓時露出嫌棄之色。
而張員外衣著干爽,若是能穿在自己身上便不會這般難受。
許亭長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識已經表露無遺。
張孝敬面露為難之色,許亭長平日里對張家多有照拂,一件衣服的確沒什么大不了的,可現在真的只有一件衣服。
見那張孝敬如此不主動,許亭長面色一沉,把話挑明了說到:“許某乃是朝廷命官,身著濕衣,恐有損朝廷尊嚴,還望張老爺子顧全朝廷顏面,將身上的外套借許某披一披,帶到許某身上衣服干了,自然會雙手奉還,這么一點小要求,許老爺子不會不答應吧?”
張孝敬斟酌再三,最終只能點點頭。
畢竟為了一件衣服,得罪許亭長犯不著。
寧惹君子,不惹小人!
那許亭長只因潘月琴的言語冒犯,就尋機把她關在了亭獄之中,利用手中一丁點權力,便將其活活折磨至死。
這種痞官,還是少惹為妙。
張孝敬開始解自己的外衣,許亭長也一臉興奮的開始脫自己身上的濕衣服。
而一個眼角含著淚水的瞎子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許亭長的身后。
噗嗤。
無光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