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黃半沙坐在門坎上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已經(jīng)不知道哭什么好了。
昨天半夜,家里來了一群山賊,黑紗罩面拿著明晃晃的鋼刀。
幾十名護(hù)院全部被收繳了武器,捆住手腳,破布堵住嘴巴。
家里的兩萬貫銅錢,五千多兩銀子,二十多頭牛都給搞走了,這還不算。這群人還說山寨糧食不夠了,弄點糧食吧,牲口馱了幾十口袋糧食。
臨了還送了黃半沙一副字,積善之家。
縣尉、都頭都來了,幾十號人查看現(xiàn)場。
賊人運輸糧食的時候劃破了一點點,糧食流淌了一路,一直向南十余里,這是水泊梁山勢力的邊界,一直到湖邊結(jié)束了。湖邊還有登船的雜亂腳印。
縣尉看罷,搖搖頭:“收隊,回衙門。”
黃半沙拉著雷行的手:“雷都頭,還有希望破案沒?”
“不用破,沒看到這幅字嗎,山上下來的,白衣秀士的字,好好收著吧,這可是好字。”
山上下來的,白衣秀士,那不就是梁山泊的賊人嗎?
官府的人走了,黃半沙一臉的無奈。
辛辛苦苦坑人二十多年,一下全沒了,雖然不至于窮困潦倒,但是想要支撐這么大家業(yè)難了。
錢大部分已經(jīng)沒了,糧食還在。
三十余名護(hù)衛(wèi)不辭而別了二十多個,只有五個本村的還在堅守。
墻倒眾人推,原本許多被黃半沙騙的人紛紛去衙門告狀。
黃半沙無奈,賤賣了家私,搬走了。
水泊梁山,聚義廳。
大當(dāng)家王倫率領(lǐng)手下兄弟,在聚義廳前的小廣場上清點物資。
黃牛二十一頭,毛驢三頭。糧食三萬來斤,上好的樸刀三十多把。
有意思的是這些東西并非王倫下山劫奪的,而是昨晚上有人送到金沙灘,給宋萬打了個招呼人家就走了。
只留下了一首詩:“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誰送的只有宋萬也不知道,但是王倫知道,只不過不能說出來。
做飯的頭目搓搓手:“這下好了,這幾十頭牛可夠一個冬天吃的了。”
王倫一招手:“過來,你說什么?”
“我說夠一個冬天吃的了。”
“記住嘍,牛、驢是耕地拉車干活的,不是用來吃的。你若再打牛的主義,那就把你砍了。”
小頭目嚇的連忙磕頭:“大當(dāng)家放心,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不要以為王倫就是個書生,那是過去了。
現(xiàn)在他是水泊梁山的大當(dāng)家,伸手五指令,說話就要命。
“杜遷兄弟,把糧食入庫歸納。樸刀發(fā)給兄弟們,然后規(guī)劃地方,開墾一片農(nóng)田,山上必須有一定的農(nóng)田儲備。”
“好的大哥。”
“從今天起,咱們開始大練兵,哪個偷懶直接砍了。”
杜遷帶人收攏糧草,歸納入庫,然后準(zhǔn)備開荒種地。
其實水泊梁山很少打劫,一來是王倫不愿意太過招搖,二來就是水泊糧食周圍大幾十里全是湖泊河流,魚蝦、蓮藕數(shù)不勝數(shù),隨便弄弄就夠幾百人吃的,那么辛苦干啥。
“宋萬。”
“在。”宋萬拱手施禮。
“聽說東平府的船行很多,來往運輸貨物不斷,遇到合適的肥羊弄些回來,一般勿要傷及性命,可董我的意思?”
“大哥放心,兄弟明白,你就瞧好吧。”
作為水泊梁山水賊的開山鼻祖,宋萬那在水泊梁山可謂是橫著走的,名字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
就他那塊頭,站在湖里,身體還露出半截來,人們都以為他會浮水,其實壓根就就不會。因為水泊梁山是黃河泛濫形成的湖泊,水深不過一米六七,宋萬兩米多的個大個子自然不用擔(dān)心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