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的尊重,還是出于對許三有這位已故大儒的尊重,都不好在此直接施展神通。
見那位三災真君一步步走到院落前,院落眾人也不拿大,起身走到門口相迎。
“見過黃總管。”
黃裳臉上堆滿了笑意,連連擺手,“長青道長尊貴,如何用起身迎接奴婢。”
面對這位最沒有三災真君架子的三災真君,李長青在心里嘆息一聲,天后能夠讓一位三災真君為她做到這一步,當真是可敬可怖。
“長青道長,有圣旨。”
黃裳沒有用接圣旨,而是用有圣旨。
旁邊的金不換輕笑一聲,“需要我們準備香案嗎?”
在這次大劫之中,雖然天后圣明無過,但是崔溟滄賭性更強,一直到最后一刻,都將全副身家壓在了李長青身上。
相較于天后,李長青自然和崔溟滄更為親厚,因此金不換用我們二字。
黃裳笑笑不語。
口舌之爭,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已經無有多少意義了。
李長青想了想,拱手對天,“恭請圣安。”
黃裳臉上笑意擴散,將圣旨張開,一字一頓地念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有道長青,功述天地,五德凝聚,舉國夸功,封秉筆中書郎,公車召見,秋后進京。”
聽完圣旨,李長青面色不變,何九章一副了然,金不換皺著眉頭,王明陽神色困惑。
黃裳將圣旨合攏,遞了過來,“當今陛下,大類天后,若是有道長輔佐,必成一代明君。”
李長青接過圣旨,淡然開口,“我試試。”
黃裳見李長青接旨,心中最后一塊石頭落下,根本不在意他口中的‘欺君之言’,“許大儒想必也希望看到長青道長輔佐一位有道明君,上順天意,下安民心。”
李長青嘿然一笑,“老師治《孟子》。”
黃裳臉上的笑容凝固,一時間念頭紛雜,讓他這位最會說話的三災真君都難以接下這話,最后只能拱手一禮。
“黃總管等等。”
“道長還有何事?”
李長青拿出一盆開得燦爛的牡丹,黃裳瞳孔一縮,近乎失態,“先生沒用?”
他作為天后近侍,當然知道這盆牡丹代表什么。
這是天后的圣道傳承,若是李長青沒有接受,他如何凝聚的圣德?
李長青再次將牡丹遞過去,“老師治《孟子》,因此給了我更多的選擇,也給了天下人更多的選擇,望如今天子,圣明為君。”
黃裳直覺得這話比崔溟滄還讓人芒刺在背,這牡丹比湖海之水更重若萬分。
若如今天子不圣明該怎么辦?
不對,這個問題我不能想。
黃裳長舒一口氣,接過牡丹,“今日和道長的對話我會稟告天后的。”
李長青笑道,“總管不說,天后也知道,畢竟她總是圣明無過。”
目送這位三災真君走后,王明陽斟酌一下,說出了自己的困惑,“朝廷為何輕曼道長,只是秉筆中書郎?”
何九章咳嗽一聲,“建安以前就是秉筆中書郎,而且他在這個位置上留下了太多遺憾。”
王明陽露出了然,怪不得是這個位置。
對于儒家來說,師徒傳承的大義才是最重要的。
何九章思索了一下,對著李長青說道,“長青,雖然這次龍口渡的事情,天后她表現得并不光彩,但她絕對準備了后手,就算崔溟滄落敗,也不會真正讓龍口渡陷入危機,只是我們沒有按照她的想法走而已。”
他此時甚至在心里有些暗暗怪起許建安這位老友來,這天下已經如此紛亂,好不容易看到曙光,若是長青能夠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