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必會大亂啊!”
“大亂又如何,此乃農人百姓得利之事。文勝,我知你家亦有兩千多畝田地,我剛才已經與宣高伯安談過,他們皆愿將田地還歸種田農人。你也回去將家中田地還于農人,如何?你放心,你們沒了田地,我也絕不會讓你們餓著肚子,你們該得的,必不會少。”
鄭威呆住了,他沒想到潘鳳的想法竟是這么瘋狂。
自己家確實是有兩千多畝田地,那是從祖上到自己攢買下來的,有些甚至是農人來借糧之后,無糧還貸,只能以田相抵,從而從自耕農變為依附租種農。
自耕農平時只須交田稅什五稅一,如今兵馬大起,也只須交出田稅什稅一,但租種之地,卻需要向主家交出一半之稅,種田農人自己所得甚少,每日兩餐甚至一餐都不敢飽食。
鄭威平日也常向那些租種自家田地的農人進行救濟,但也只是救急不救窮,只有他們實在沒有糧食可吃時,才會分給他們一些糧食。
而田租卻是不可能減的,這是通用租率,他不可能與人有別。
想了很久,鄭威咬了咬牙:“使君,鄭威之田,可散歸種田農人,只是他家之田不可奪啊,如此一來,州將不州啊!”
“文勝,當今天下大亂,亂源何在?此前青州百萬黃巾,扶老攜幼,跨州過郡,他們為的是什么?還有徐州黃巾群起,他們又為的是什么?難道是他們吃飽了沒事干嗎?不是,是他們無法吃飽,才致如此。朝廷稅賦本已過重,又遭世家豪強兼并田地,使他們生活無望,才會如此離鄉流蕩,尋生避死。”
“又有許多百姓為避賦稅,將田地賤價賣于世家豪強,從而脫離編戶,只是他們能避過朝廷賦稅,能避過世家豪強的厚租嗎?我之意,將徐州所有田地收為官有,再承包給百姓耕種。凡編戶之民,一口最多可承包二十畝田,余下之田皆為公田,公田可招流民耕種,或州中百姓已經得田又有富余勞力者,亦可租種,所有田地禁止買賣。”
“承包田以什稅其一,公田以伍租其一,以后若天下大定罷了兵馬,稅租可以再減。同時設立官牛社、農具社、糧食社。百姓可租用官牛與農具,待收了糧食交稅時再交租費,糧食社可貸糧貸種,亦可收糧賣糧,使百姓家中斷糧時可暫貸以活命。文勝,我知你心中存仁,體恤百姓之苦,想要為他們做些事情,不使他們餓死,我此志須你相助啊!”
潘鳳一口氣說了很多,聽得鄭威頻頻搖頭,又默默點頭。
他搖頭是不贊同潘鳳要將所有田地收為官有,還每口分二十畝和禁止買賣。
點頭則是聽到潘鳳說起稅租之率與設立官牛社農具社糧食社時,覺得若是如此,百姓種田將會大大方便,不用再為無耕牛與農具而愁。
能買得起牛的人不多,就連鐵制農具,也有不少人家買不起,常常以糧向鄰家或豪族租借,而租借之費不低。
特別是編戶一事,如果分田,便會所有人都來編戶,編戶便可向其收取算賦,如此官府收入不少,而百姓種田得糧亦是不少,或可飽食。
“人生一世,首求富貴,后求功名。文勝,宣高,伯安,無論以我之力,或以你們之力,欲求富貴并不難。國以民為本,民以農為本,安農便是安民安國,而天下可安。我們還田于農人,為農人爭利,使他們日日可飽食,如此便可天下大安,不會再有動亂。你們說,這是否為大功名?”
潘鳳見鄭威久思不答,又對他們三人說道。
鄭威聽到功名之言,眼中一亮,抬頭看著潘鳳:“使君所言為是,只是有一點,使君若能答應,鄭威便舍命相隨。”
潘鳳大喜,忙問:“是什么?你說。”
鄭威答道:“不可殺人,不可強奪,勸其還田于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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