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二十一年,甲申月。
奉天,醉天樓。
說是酒樓倒不如稱作勾欄,賣藝的少女坐在臺上,手中的琵琶來回撥動,樂曲伴隨著鼎沸的人聲,在樓內回蕩。
酒樓之中,小二端著菜在人群中穿梭,金色的燈光將讓整個樓道都光彩奪目。
左天問端坐在老爺子的身旁,聽著底下喧鬧的聲響,煩惱的掏了掏耳朵。
剎那間,整座酒樓為止一靜。
噔~
彈琵琶的少女慌亂的彈錯了音,小臉嚇得煞白,僵硬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所措。
寂靜的酒樓之中,這琵琶的弦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招了招手,讓宮羽田上前,左天問拿出了一塊碎銀。
“讓那姑娘換個曲兒。”
“好的師兄!”
應了一聲,宮羽田拿著左天問的碎銀,一躍而下,跳到了舞臺中央。
只是片刻,又一陣歡快的曲子,在醉天樓中響徹。
目光看著底下的眾人,北方七十家門派聯手請客,多么壯觀的景象。
“呵,真是壯觀!”
輕聲冷笑一句,左天問的目光令所有人不敢直視,七天,打贏北方七十家門派,挨家挨戶的踢館,一拳一腳的交鋒,左天問的名字,名揚北方,令所有人感到恐懼。
底下蔣家太極的現任掌門還系著白條,這是要為蔣天旺守孝。
倒是對方臉上那意氣風發的笑容,看不出一絲的哀傷。
……
“我沒想到你會來。”
人群之中,左天問坐在一張偏遠的桌子上,與一名中年男子說著話。
毫不起眼的角落,男子穿著長衫,穩坐在圓桌前,端著手中的茶水一臉笑意的望著左天問。
“你連勝北方七十家門派,今日是一眾門派對你的請宴,更何況,尹福老爺子要在今天讓你搭手,這種事情,我怎么可能不來。”
“蜀中的事情忙完了?”
“哪能有什么事情,不都手下人去做,難道什么事情都要我親力親為?”
輕笑一聲,這男子與左天問的談話,不時引來眾人的目光,哪怕在這不起眼的角落,也讓所有人都極為在意。
中年男子的身邊,同樣有兩名壯漢臉無表情的站在一旁,身上披著黑色的披風,寬松的披風下一個古怪的東西,被勾勒出形狀,讓所有人都表情抽搐。
望著自己面前這位神色平靜的男子,左天問笑了起來。
他是馮天魁,正是當初左天問跟著吳器學習八極拳那天,遇見的男子,按照輩分來說,他還應該叫馮天魁一聲師兄。
可能是因為參軍的緣故,相比較外面那些軟弱無趣的門派武師,左天問與這馮天魁相聊甚歡,尤其是二人對此刻朝廷的見解,和對家國存亡的擔憂。
更是讓馮天魁將左天問引為知己。
“師傅也想隱退了,今日他同樣準備找你搭手。”
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馮天魁忽然說出的話語,讓左天問一愣。
目光移向主座,看著與尹福老爺子聊的歡快的吳器師傅,左天問頭也不回的開口問道。
“說到搭手,師兄你可比我有資格。”
“我是個軍人,武術界的事情,我還是別插手了,再說了,師傅找你搭手不正是給你送名氣嗎!北方的武術界,日后就要以你為尊了,這是好事。”
輕快的說著,馮天魁的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的不滿,他本身就志不在此,當初拜吳器為師,也只是為了學習拳腳工夫罷了,武術界的事情,他一個當兵的,懶得摻和。
“建功,立業,報國,揚名。這前三個都做不了,光有了這揚名,又有何用?只不過是塞了棉花的老虎而已。”
不屑的說了一聲,兩位老師傅將一聲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