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的從左天問的嘴中飄蕩出來,只是聲音,顯得極為沉重。
“我倒是希望他們能夠動手,如果這朝廷有膽量在這九國租界中行動,我還能夠高看他一眼,可是你們看看,這就是我泱泱大國朝廷的模樣,五千年歷史的榮光啊,就這樣在他們的手上敗落成這樣!!
百姓流離失所,朱門骨肉發(fā)臭,天下蒼生何錯之有,我泱泱華夏何錯之有?!!
他們有膽量發(fā)布通緝令,有膽量派人來刺殺,卻沒有膽量在這租界之中行動?一個國家沒有了骨氣,你靠什么,讓這國家的百姓,撿起那曾經的錚錚傲骨!”
說道最后,幾乎是痛哭流涕,雖然來到天津之后,他一路平安,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身穿長袍的中年男子,卻感到無比的心酸和難過。
他曾立誓要讓天下百姓吃飽穿暖,他也曾立誓要再現這個國家的無上榮光。
他一心想要革新,不是他不愛這個國家,反而正是因為他深深的熱愛著這片土地,熱愛著這土地上的每一個人,他才想要不顧一切的去挽救這個危亡的局面!
奈何,這個國家的朝廷,帶給他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絕望。
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熱淚打濕衣襟,男兒有淚不輕彈,卻不知,究竟是什么,戳到了他的傷心處。
或許,是他對著國家無比的愛意。
一片沉寂,原本還以疑惑的童如山有些說不出話來,望著商會外面,街道上人去往來,看似和平溫馨。
這個以往無比熟悉的場景,今天卻讓童如山感到是那樣的諷刺,那樣的可悲。
現在是自己來天津的第四個年頭,沒想到直至現在,他才真正看明白天津的模樣。
“都散了,都散了吧!”
揮了揮手,讓手底下的人都離開,各自做事,童如山關上了窗戶。
這景象,看著人心頭發(fā)堵。
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了左天問和陳先生二人,難怪他們兩個一見面就能夠相談融洽,他們兩位都是一類人。
深吸了一口氣,氧氣進入肺部讓童如山的大腦微醺,重重的吐了出來。
曾經童如山很不理解,他們川軍都是粗人,為什么自己家將軍會跟陳先生這類人糾纏不清,甚至寧愿得罪清廷,也要保下陳先生他們。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將軍看的遠遠比他深遠的多。
他能夠望見的只是身前的蠅頭茍利,自家馮將軍看到的,卻是未來的千秋萬代,后世子孫!
因為,他們都對這個國家無比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