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信件送到自己的手上,這事情,要是晚一點,怕是來不及了。
抬頭看向了屋外,左亦梅出去閑逛還沒有歸來,童如山也在外面交談著生意。
不知不覺自己在這天津也帶了三四年的時間,今日,是該離開了。
秋風吹過,吹動枯黃的樹葉,沙沙作響,無數的枯葉隨著風,旋轉的飄落下來,很快鋪滿了地面。
……
天津街頭,法租界的火車站,左天問穿著一身長衣等待著火車的到來,他的身旁是剛剛得到消息的童如山。
看著左天問收拾好一切,準備離開的模樣,童如山輕聲開口。
“怎么的不告訴亦梅一聲?”
“跟她說什么,徒增傷悲罷了。”
回絕了童如山的想法,按照左亦梅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離開了天津,肯定會跟著自己一起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麻煩太多,有渠鋒配合他就可以了,帶上左亦梅反倒是更加的不方便。
“那你就這么走了?”
“事情緊急,你家將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哪知道這么急啊!”
臉上滿是苦笑,他前一秒還在起士林跟人談論生意,誰想到這下一秒就要送左天問離開天津了。
蜀川地區的電話線全部被剪斷,想要修復至少要三天的時間,這三天,天津這里完全沒有辦法跟蜀川地區聯系,他童如山也是滿眼摸黑,完全弄不清楚狀況。
汽笛叫囂,火車逐漸靠站,望著黑色的鋼鐵長龍,童如山拍了拍左天問的肩膀。
“我沒辦法跟你一起去,自己多保重吧!”
“走了。”
提著行李,拿著鴻鳴刀,左天問走上了火車。
看著冒著黑色煙霧的火車,童如山揮了揮手,戴上了自己的禮帽,轉身回去。
在這天津呆的久了,來來往往,送的人很多,童如山早就適應了這樣的場景,在這個時候,多少次的離別,以后便是永別。
嘆了口氣,原本以為自己早就習慣的童如山,此刻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
霍家,被抬回來的霍閣躺在床上,他的身旁是早已年邁的李文義。
身上纏著繃帶,看著自己的師傅,霍閣輕笑了一聲,雙眼有些泛紅。
“師父,我是不是給您丟臉了。”
“那有什么丟臉的,你能平安才是好的。”
輕笑的看著霍閣,在得知霍閣為了給自己出頭,去找左天問比試的時候,李文義滿是欣慰,可又是極為擔憂,霍閣這家伙年輕氣盛,要是收不住手,在左天問的手上出了個三長兩短,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直到看見了霍閣活著回來,才松了一口氣。
“等我養好傷,我一定更加努力練功,肯定要幫你找回面子!”
堅毅的說著,李文義看著霍閣年輕的面孔,臉上的褶子堆在了一起。
“面子這東西,從來都靠自己掙得,比拳輸了又如何,贏了又如何。我只希望你平安就好,我這一輩子老都老了,這點名聲哪有那么重要。
更何況,他左天問不也是欺世盜名,當初我以為他是那位北方鬼虎,誰能知道也是個騙人的東西。那年我去京城,見到了那位鬼虎,那看破世俗的氣魄,勝過左天問百倍啊!
人家求名了嗎,還不是安靜的待在京城里面,如果不是他親口與我說,誰能知道,那位會是響徹北方的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