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凌偷偷瞪了邵娥一眼,然后斟酌了一下對崔氏說道:“娘您放心,蕭箐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膚淺女人,她是個重情義的好女子,私底下我和她經常來往的。只是她知道您一心清修,不想被人打破平靜生活,她如今身份非同尋常,所以最近才沒來看望您。您要想見她,等回去后,我跟她說一聲,她肯定會扔下一切政務來陪您喝茶聊天的。”
他和蕭箐的關系很微妙復雜。
要說蕭箐是靠他扶起來的,對蕭箐未免不公平。
她兩次散勁,又兩次起來,這份堅毅的性格和勇氣,根本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還有她做事情也很有遠見和大局觀,這些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
所以蕭箐能有今日,離不開他的幫助,但跟她自己也有著莫大的關系。
秦子凌倒是不好跟崔氏吹牛說,蕭箐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所以便干脆趁勢夸一下蕭箐,讓她在母親面前再加點印象分。
邵娥聞言明顯愣了一愣,然后看秦子凌的目光很快就變得不一樣了。
這個世界的男人大多數有著大男子主義,像秦子凌這樣扶持起蕭箐,換一個男人恐怕早就飄上天,在自家娘親面前肯定要狠狠自夸一番。
但秦子凌不僅沒拿出來自夸,還往蕭箐臉上貼金,這讓邵娥錯愕之后,心里只有肅然起敬,和暗暗嘆息自己已經是糟粕之軀,否則若還留著清白身,無論如何也要爭個通房丫頭的身份。
“好!好!這蕭箐真是不錯啊,有愛民之心,有大才,又有情義,你以后可不能辜負了人家,否則娘定然不輕饒你!”崔氏聞言滿臉欣慰道。
“娘您放心,兒子是什么人, 您還不清楚嗎?”秦子凌說道。
崔氏聞言開心地笑笑, 然后又不時對著外面指指點點。
清河郡城。
內城西, 飛燕巷。
一座占地頗廣的府邸。
朱紅大門,門前左右擺放著兩個兩三人高的石雕獸,立著渾身散發著彪悍氣息的家丁門衛
這一切都顯示著, 這是內城一個頗有勢力的大戶人家。
在這座府邸,東南方向的一座院落里, 此時庭院里落滿了發黃的枯葉, 給人說不出蕭瑟的感覺。
房間里, 爐火燒得很旺,一個老人躺在一張木床上, 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一臉枯瘦,嘴唇毫無血色, 整個人縮在棉被里面, 仿若爐火和厚厚的棉被還是不能給他足夠的溫暖。
一位背有些佝僂的老者立在他邊上。
“阿福啊, 我看我是挨不過這個年了!我那可憐的女兒崔筠來了沒有?”床上的老人顫抖著嘴唇, 有氣無力地問道。
“回老爺,老奴已經托人去打聽到大小姐下落, 并給她送了信,估計過上些日子她應該就會來的。”佝僂老者回道。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們母女了!”老人聞言眼角滾落下兩滴渾濁的眼淚。
“老爺當時也是沒辦法啊!”佝僂老者說道。
“怎么會沒辦法?是我太懦弱了,如果當年我堅持不答應咳咳咳!”老人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老爺, 您不要激動,不要激動。當年那件事真不能怨您, 您當年要是不同意,事情只會更糟糕。至少后來小姐健健康康地成長了, 也順順利利地嫁到了方槊郡。”佝僂老者連忙上前輕輕拍撫老人的胸口,輕聲寬慰道。
“是啊, 至少崔筠健康成長了,至少她遠嫁方槊郡了,可我這個父親又為她做了什么?”老人滿臉自嘲地說道。
佝僂老者暗暗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坤成他們呢?你托人帶信給他們了嗎?他們就住在城外,怎么到現在也沒有來?”老人沉默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