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和昨天,我在賭場里打聽過,阿明在這邊沒有相好,也從未花錢找過女人。平時偶爾出去一下就是買點生活用品,吃個飯什么的,總之很普通。”
跟在阮成棟身邊時間久了,范勇對他的想法拿捏很到位。目前這個團隊缺少人手,否則阮成棟也不會僅在賭場里見過“陳軍明”幾次,就動了招攬之心。然而阮成棟吝嗇又冷漠的家伙,說白了,他只想“陳軍明”跟著自己白干活不拿錢,用完以后就殺人滅口。
“連長,現(xiàn)在是用人之際。”范勇低聲道:“再說阿明與那些緬鬼不一樣,他是安南人……是我們的人。”
最后這句話,是非常不錯的理由。
其實范勇對虎平濤沒有更多的想法。從前幾天在賭場里認識,到今天早上過去接他,范勇對虎平濤的感覺都很一般。談不上所謂的親近,更算不上是朋友。
他對虎平濤的好感大幅度增加,完全是源于幾分鐘前,虎平濤主動交出那五萬塊錢,并在紙上寫下通訊地址,央求范勇照顧身后事的那番舉動。
范勇是個老兵,在柬埔寨戰(zhàn)場上槍林彈雨闖出來的那種。
當(dāng)兵的人,都愿意身后有著堅強有力,值得信賴的依靠。
大家都是安南人,虎平濤是個戰(zhàn)士,很能打,還張口就說出范勇是京族,再加上推心置腹的委托……這一切疊加起來,瞬間在范勇心中產(chǎn)生了特殊效果。他對虎平濤的態(tài)度從最初鄙夷,轉(zhuǎn)換為冷淡,進而變成了憐憫。
現(xiàn)在,他心中很是猶豫,潛意識當(dāng)中已經(jīng)把虎平濤看做“自己人”。
阮成棟的想法與他有些區(qū)別。
他不認為虎平濤是自己人。“陳軍明”連一樁生意都沒有跟著做過,也只是初識,“信任”兩個字從何談起?
然而從范勇口中說出“他是我們的人”這句話,使阮成棟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想法。
他跟著武清程很多年了,雖是心腹,一直委派在外面負責(zé)毒品交易,可實際上,阮成棟并不認為武清程把自己看得很重。
武裝割據(jù)可不是過家家,只有被武清程認為值得信賴的人,才會一直呆在山里,負責(zé)控制區(qū)內(nèi)的生產(chǎn)、訓(xùn)練、防衛(wèi)等各項工作。
當(dāng)然,被派出來的人也很重要,可在阮成棟看來,那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是與外面的人打交道,中文、英文、泰文……沒點兒語言天賦還真不行。就說自己吧,如果不是早年在軍隊的時候自學(xué)中文,也不會被派到臘達自主一方。
販毒利潤豐厚,可這些錢不是自己的。昨晚吃飯時對虎平濤說的那些話倒也不假,范勇上次分紅的確拿到了五萬多美元,可身為團隊頭領(lǐng)的阮成棟自己也是拿這么多。道理很簡單————每次用于交易的貨都來自山里,賣毒品換錢,絕大部分利潤都要用于購買軍火,買藥買鹽,以及各種生活物資。
剩余的部分,也要全部上繳。
這種殺頭的生意做不了幾年,阮成棟早就產(chǎn)生了別樣心思。
他沒想過要殺人越貨,只是在每次交易之后,偷偷截留下一部分錢,充入自己的小金庫。
再干幾年,阮成棟打算退休。回山里是不可能的,那地方?jīng)]意思。他準備了幾套護照,米國、加納大、熬大里亞、八喜……他計算過,在退休前應(yīng)該能攢下兩千萬美元,下半輩子能過得很舒服。
上次交易,被對方黑吃黑,自己這邊死了好幾個心腹。
這在阮成棟看來是巨大的損失。畢竟都是多年來用錢喂肥的自己人,他們都知道自己私底下藏錢,但只要做到分配公平,誰也不會對此多說什么,也不會向山里通風(fēng)報信。
沒有足夠的人手,就無法完成后續(xù)交易。迫不得已,只能向山里傳遞消息,讓他們派出增援。
那些即將到來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外人。武清程極有可能在其中安排親信,暗地里監(jiān)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