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何況坤沙早已不再經營邊境三角地區,轉而種起了玉米、咖啡、熱帶水谷和稻米。
洪宗元在自己的別墅里辦了一場宴會,包括虎平濤和金壽昌在內,列席者只有六個人。
濱海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海鮮。
桌上雜陳著頂級澳洲龍蝦、加納大鱈魚、阿拉斯加帝王蟹、最新鮮的北極貝,還有來自島國的海膽。
金壽昌依然坐在首位。他看著擺了滿滿一桌的各色佳肴,似笑非笑地對洪宗元說:“老洪,你這是舍近求遠啊!海鮮這種東西,咱們濱海多得是,你何必從外面買進來。”
說著,他用筷子點了點面前那盤對半切開的海膽,笑道:“這是小1日1本的東西。呵呵,換在抗戰的時候,你這可是典型的資敵行為,要抓起來殺頭的。”
洪宗元對此毫不在意:“我也想買國貨,可金爺你也知道,國內的龍蝦個頭比不上澳洲和米國,鱈魚的味道也不如人家,螃蟹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大閘蟹,別的品種在我看來都是渣渣。既然是花錢吃飯,咱就得吃個高興,吃最好的是吧?”
金壽昌笑了,語重心長地說:“你啊,總有一套一套的歪理。我告訴你,咱們是中國人,不能做危害國家的事情。”
虎平濤在旁邊一直忍著笑,很難受。
“行啊!我聽金爺的。不過這島國海膽買都買了,總不能一口不吃就扔出去吧!”洪宗元笑嘻嘻地打開一瓶汾酒,給眾人的杯子一一倒滿,很豪氣地說:“吃完這頓飯,回頭我就去廟里燒香,在佛爺面前敬上八千八百八十八的香油錢。”
這種時候必須給金壽昌面子。
看到洪宗元如此上道,金壽昌也滿意地點了下頭。他舉起酒杯,從椅子上站起來,朗聲笑道:“諸位都是我的肱骨,要沒了你們,我這公司就真開不下去了。這第一杯酒,我敬大家。”
說著,金壽昌一飲而盡。
房間里頓時響起一片喝彩。
金壽昌把酒杯再次倒滿,轉過身,看著坐在側面的虎平濤,臉上全是微笑:“這第二杯,我得敬阿衡。”
虎平濤連忙站起來推辭:“金爺,這太過了,應該是我敬您才對。”
金壽昌把右手的酒杯換到左手,拍了兩下虎平濤的肩膀,用力將其摟住,感慨地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次要不是你,阿元現在已經被抓進去了……來,干一杯!”
這話說得很真切,絕非虛情假意。
這段時間從各個方面收攏信息,逐漸“弄清”事情真相的金壽昌被嚇了一跳:如果不是當天晚上“阿衡”拼死干掉那個警察,一旦洪宗元被抓,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雖說洪宗元在公司里的地位只是三把手,甚至排名還要更低一些,可是從業務和實際操控能力來看,他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金壽昌很佩服電影電視里那些視死如歸,在嚴刑拷打之下寧死不吐露秘密的共產黨員。
前些年,他做了個小手術,拔牙。
當時沒打麻醉,金壽昌強忍著堅持把手術做完。他疼得鬼哭狼嚎,聲音大得把外面走廊上候診的小孩子都嚇跑了好幾個。
金壽昌對此感觸很深:老子做個拔牙手術都疼痛難忍,當年那些共產黨員被釘竹簽、灌辣椒水、坐老虎凳、電擊加烙鐵,卻緊咬牙關連一聲都沒有哼過,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么熬過去的。
洪宗元外表魁梧,性格豪爽,然而金壽昌很清楚,這家伙骨子里是個軟蛋。別說是釘竹簽上烙鐵了,就算隨便用鞭子抽幾下,他就能痛哭流涕連他爹媽祖宗褲襠里那點事情一字不落說得清清楚楚。
如果沒有“阿衡”,洪宗元被抓,公司也就完了。
這是非常可怕的連鎖反應。
同時也說明“阿衡”這個人可用,是真正經過考驗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