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你住處找到的。我們做了技術驗證,的確是褚若英的手機?!被⑵綕龂烂C地問:“這你怎么解釋?”
孫明鑫張口結舌。
抵賴是肯定要抵賴的??蓡栴}是,有些時候證據擺在面前,就實在是沒辦法睜著眼睛說瞎話。
但他反應很快:“我不知道這手機是怎么來的。反正我在家里的時候沒看見??赡堋赡苁邱胰粲⒆叩臅r候留下,我沒注意她塞那兒了。我還奇怪,你們是怎么找到的?”
虎平濤做夢也沒想到孫明鑫會這樣應答。他呆住了,隨即心中那股剛壓下去的怒火再次騰起。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點開手機,找出與周志新的微信對話記錄,問:“你看看這上面的時間。我問你,這消息是你回的的吧?”
“我不知道。”孫明鑫偏頭不看手機。反正事已至此,在他看來說什么都沒有用,索性死撐到底。
“好!”虎平濤用力拍了下桌子:“好!好!好!很久沒見過像你這么有骨氣的硬漢了。既然證據擺在面前你還要耍賴,我就成全你。”
說完,他轉向邢樂:“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你先休息,我來值第一班?!?
邢樂會意地點了下頭,收拾東西出去了。
房間里只剩下虎平濤和孫明鑫。
虎平濤從椅子上站起,走到門壁側面,摁下開關。
頓時,整個審訊室里燈光明亮。
正上方一排三個大功率射燈,明晃晃的直射在孫明鑫身上。
在他的頭頂,有一盞同樣是大功率的圓筒形射燈。這種燈光強度是可以調的,現在被虎平濤調到最大,孫明鑫感覺就像平時在浴室里洗澡,頭頂開著浴霸,又熱又亮。
以他為核心,房間里所有的燈光全部朝著這邊集中。仿佛他是一個充滿無限吸引力的光體,被照得渾身白亮。
光線實在太過于強烈,孫明鑫覺得極不舒服。他閉上雙眼,仍然覺得刺目的光線無法避開,就連側過身子也無法躲過。
“你在干什么?把燈關掉,快關掉!”他發出尖叫。
虎平濤坐在椅子上,那里是光線的背陰位置。他注視著集中在光線下的孫明鑫,冷冷地說:“你以為這是你自個兒家里,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我奉勸你老老實實交代,免得受罪?!?
孫明鑫一聽,閉上嘴,一言不發。
他的想法很簡單————只要不說話,警察也拿自己沒辦法。
這種奇怪的想法來源于孫明鑫早年認識的一個“大哥”。那家伙據說蹲過監獄,對警察的辦案手法非常熟悉。照他的說法,“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種事情永遠不可能發生。如果你聽警察的,那就直接進去了。恰恰相反,如果你死硬到底,拒絕交代,那么就算殺了人,警察也拿你沒辦法。
孫明鑫對那位大哥有種迷之崇拜。再加上平時也看過一些警匪片,他潛意識覺得這是一條保住自己的最正確道路。
虎平濤大體上能猜到孫明鑫的想法。類似的犯罪嫌疑人他以前就遇到過,說白了就是嘴硬、心硬、身子骨更硬。其實這種人很蠢,他們覺得自己很聰明,骨子里卻屬老鼠的,只要最初的頑抗期過去了,心中那點微不足道的寄托徹底泯滅,到時候他們就失去了最后的支撐,竹筒倒豆子,該說的,不該說的,統統交代。
這是一個比毅力、比耐心、比誰能堅持到最后的過程。
……
審訊室里沒有掛鐘。
孫明鑫很想知道現在幾點了?
夜晚?
還是天已經亮了?
他一直惴惴不安,腦海里不斷回放著那一幕幕成為記憶烙印的畫面。
長時間保持固定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