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錯到的時候,就見孫文仲站在屋外,一臉難堪。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長袍,沾了藥湯。
楊錯走進屋,看到崔佑甫躺在床上氣鼓鼓的,崔凝站在床邊滿眼都是擔心,李皋站在床尾,一臉束手無策的樣子。
一見楊錯進來,崔佑甫暴躁地嚷嚷著:“逆賊!你終于來了!有道是,廉者不受嗟來之食。我不受你的好處,你給我滾出去。”
“爹……”崔凝覺得這樣罵人有些不妥。
崔佑甫轉臉看女兒,兇道:“不用你管。”
楊錯像沒聽見一樣,繼續走到榻前。
崔佑甫更火了:“誰讓你靠近,滾出去。”
楊錯挨了罵,不急不躁:“你說的都對,但活著不好嗎?如果你死在這里,還有誰向朝廷打報告,說我在做這些事呢?”
“你……你承認了!”
“我承認什么承認,虧你還是朝廷命官,連有些事情都搞不清楚狀況。”
“你……你……你……”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么把你救好,送你離開岐州。要么死在這里,永遠沒人知道岐州發生了什么事兒。”
崔佑甫沉默了。
他搞不清楚楊錯的心思,不敢貿然開口。
楊錯只當他默認了,轉身走出屋子,見到孫文仲。
不用他開口,孫文仲就進去了。
楊錯輕嘆一聲,舉步走出保和堂。
這時,身后傳來一道女聲:“將軍請留步。”
楊錯回頭。
崔凝皺著眉道:“多謝。”
楊錯卻沒有回應她,回過頭去,舉步離開。
張延賞從后面追了上來,急切的問道:“將軍,你真的打算要崔佑甫離開?那么這里的事,豈不都暴露?”
楊錯笑道:“陛下生性多疑,崔佑甫雖然家世了得,越是有人說我這,說我那,反而不會讓陛下起疑。”
張延賞恍然大悟。
果然,崔佑甫被孫文仲治好后赴長安告狀,說楊錯在岐州私練兵馬,打造兵器,囤積糧草,但朝廷不信。
楊國忠反復上奏此事,反而被玄宗認為他是要趕盡殺絕,不予理會。
時光飛逝,轉眼一月時間過去。在張延賞的細心操辦下,我軍所需兵器與盾牌都已齊備,正式裝備全軍。
比起當初的預想竟然快了十幾天,這讓楊錯不得不贊嘆張延賞的能力。真不愧是中唐時期名臣,雖然在出謀劃策方面略有不足,但是內政、外交的才能卻是相當突出,也難怪張延賞有生之年在中唐的文臣中地位相當高,最終成為宰相。
有了精良的兵器,士兵訓練勁頭更足。
其中尤以長槍步兵的進步最為明顯,陣形的操練已經似模似樣。當一營長槍兵如車輪旋轉,一波一波長槍同時前刺之時,連楊錯都被這潮水般的架勢嚇了一跳。
他將這種頗令人膽寒的攻擊方式稱為“槍車”。
而另外一項訓練也隨著兵器的到位可以開始進行,那就是楊錯要求這兩營長槍兵必須掌握的另外一項絕技——投槍的投射技能。
由于沒有條件組建大規模的弓兵部隊,為了彌補遠程部隊不足的缺陷,必須把投槍技能練好。
可以想象,當兩營長槍兵同時投出投槍,2000支投槍鋪天蓋地落下的場景會是相當震撼吧,而且威力肯定不俗。
楊錯仔細合計了一下。大概再過一月時間,各營的最基本訓練就能夠完成,接下來就要進行實戰的操練。
到哪里去找個對手給這支新軍進行實戰的操練,這個對手既不能太強也不能太弱。
找誰合適呢?
但,他還沒想好找誰合適,就聽說了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
安祿山反了。
就在楊錯打造好兵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