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在盾上借了把力后,身體一下子就躍過了那幾名隴右軍阻攔。落地后,嚴越卿絲毫不敢停留,疾奔幾步來到江邊,也不上船,扔掉手中大刀,徑直躍入水中,迅速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家伙,溜得這么干脆!
待馬燧趕到時,便只能看到嚴越卿入水后激起的水紋。
“洵美,怎么樣了?”田神功領著一隊隴右軍飛速趕到船塢,一見到馬燧即大聲詢問道。
“大部分船只都奪下了,只有幾艘小船在我控制住船塢之前已被人駕著逃離。”馬燧指了指那一片跪倒在地的劍南士卒說道,“想要坐船逃跑的家伙大多都給兄弟們逮住了!不過剛剛有一個身手不錯的小子跳江逃掉了!”
“還是被他給溜了!”田神功輕聲嘟囔了一句,隨即又問道:“有一個統領什么的人物,抓住了沒有?”
“喏!”馬燧指了指昏倒在地的呂方。
“最大的魚沒溜掉,還好,還好!”田神功大笑著說道,“洵美,給嚴將軍發信號了嗎?”
“發了,而且還收到了嚴將軍的回復的信號!”
“殺進去!”嚴礪的聲音遙遙地從江面上傳了過來。
不多時,近二十艘走舸戰船疾駛進文州船塢。
嚴礪手中提著四顆人頭,一馬當先跳上岸,左右一張望后,大步朝田神功走過去:“田將軍,岸上已經搞定了?”
“恩!差不多了。”田神功笑著點點頭,隨即有些詫異地望了望嚴礪手中的人頭,“這個幾顆腦袋怎么回事?”
“剛才有幾艘劍南水軍的走舸從文州里沖出來,恰好被一直等在江上的兄弟們撞個正著。這不,一個沒溜掉,全收拾了,我自己砍了四個。剛剛收到信號,就著急趕進來,忘了把這些腦袋扔掉了!”嚴礪甩手將四顆人頭扔到一旁,嘿笑說道。
“啊……戰船!這么多戰船……哈哈…”
似乎留意到了什么,嚴礪突然轉身,趕幾步跳到一艘停靠在船塢的斗艦大船上。
先大力在船甲板上跺了幾下,又用手在船頭的錨樁輕輕觸摸著,嚴礪不由得有些失態地歡呼了起來:“這些以后都是咱們的戰船了,大帥會高興瘋的!”
百名跪伏在的劍南士卒中,立時傳出一陣驚駭的抽氣聲。
數個多時辰后,文州水軍營中的喊殺聲、慘號聲統統歸于沉寂,襲營之戰徹底結束!
原先呂方的中軍主帳中
“洵美,我軍戰損情況如何?”田神功向剛剛清理完軍營的馬燧詢問道。
“陣亡了十五名弟兄,另有三、四十人輕傷!”馬燧神色稍有些黯然地說道。
“洵美……不必難過,戰場上總會有死傷的。”田神功和聲安慰馬燧道,“對了,咱們的戰果如何?”
“擊殺敵兵一千七百余,俘虜一千五百余,大約三千三百人左右。據歸降的劍南兵所說,文州營中總共駐扎數千人的樣子,所以差不多逃掉了百多人。”馬燧收拾了一下心情,迅速回道。
“此戰算是大獲全勝!”田神功微微點頭,朗聲對嚴礪說道:“嚴將軍,即刻派人向大帥報捷。并請大帥盡快提師南下,準備攻略龍州!”
“是,我這就去安排人手返回扶州報信!”
扶州,州衙中不時有軍中士卒及城中官吏進進出出,個個步履匆忙,神情緊張中又帶著幾分興奮。
正堂里,不僅聚集著軍中一眾將校,以崔祐甫為首的扶州城主要官吏也一并被招集了過來。
“剛剛得到戰報,田將軍和馬將軍已于今日凌晨兩更時分順利攻下文州,劍南巡江水師已被全殲。”
“可以說,整個蜀中的北部,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我大軍渡江。就算哥舒晃得到文州失陷的消息,以最快速度調遣水軍過來支援北線,那也得是五、六天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