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呂崇、郭嘉珍率軍與山南軍在合江展開激戰。
呂崇告誡麾下士卒,山南軍與劍南軍積怨極深,彼此已成不死不休之勢。
一旦此次兵敗,劍南百姓必將遭受山南軍的屠戮。
為己、為父母、為妻為子,只有死戰到底,才能搏得一線生機。
呂崇憑借自己的威望,終將麾下士卒的士氣調動了起來。
借助地利之勢,呂崇展開嚴防死守,勉強將山南大軍阻于合江。
由于呂崇麾下士兵大都是新兵,傷亡情況頗為慘重。
與此同時,劍南水軍余部與山南水軍激戰連連。
如今的劍南水軍雖已不敢直面纓崔寧的鋒芒,但與山南水軍交戰時卻絲毫不怵。
代統領凌武打出了劍南水軍殘存的威風,以弱擊強連續三次擊退山南水軍。
瀘州方面,起事反抗郭英乂的豪族來愿不斷招兵買馬,聲勢愈振,至最后竟聚部眾近萬人。
來愿認為攻占瀘州的時機已然成熟,遂率軍北上攻擊瀘州。
聞訊之后,瀘州刺史命破賊校尉朱賜率軍迎擊。
朱賜探明敵軍行軍路線之后,率軍急行繞至來愿側翼,并于深夜發起突襲。
缺乏防備的叛軍立時炸營,四散奔突,來愿在其親隨的護衛下死戰得脫。
一舉擊退叛軍后,朱賜毫不猶豫率軍一路窮追猛打,乘勢收復都寧縣,并將來愿三族盡皆誅殺,以震懾其余心懷不軌之徒。
但對于其他隨同來愿叛亂的宗族大戶,朱賜卻網開了一面。
朱賜深知,此時此刻郭英乂治下已是風雨飄搖,再亂開殺戮只會導致更大規模地離心。
得知三族被夷滅后,逃亡在外的來愿悲憤不已,一面派遣親信繼續聯絡其他親朋故舊,意圖再聚兵馬復仇,一面將郭英乂的“暴行”廣傳劍南諸郡。
與此同時,來愿率領殘軍向東撤退,投到了張獻甫軍中。
從來愿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后,張獻甫爽快的表示愿興兵為其復仇。
五月十七日,郭英乂使者岑參到達茂州邊境的隴右軍。
“岑參見過楊駙馬!”岑參長身向楊錯行了一禮,恭聲說道。
“先生不必多禮,請起!”楊錯抬抬手,和聲道,“你我也算是舊相識,有什么話但講無妨。”
“多謝駙馬!”岑參面現感激之色,“我此次奉郭節度之命求見駙馬,特為化干戈為玉帛而來。”
聽罷岑參的來意后,楊錯笑而不語。
下首的喬琳,沉聲駁斥:“郭英乂目無天子,欺虐生靈,罪惡貫盈,人人得而誅之。我家大帥奉旨討伐郭英乂,正是上安社稷、下慰黎民之舉,安可與此賊言和?”
“喬先生!”被喬琳厲聲所驚,岑參神色微微一變,但迅速又恢復了正常,仔細地打量了喬琳片刻后,和聲道:“先生神機妙算,我如雷貫耳。然先前之語,我卻不甚贊同!”
喬琳笑而不語。
“駙馬可還記得當年共同護衛陛下北上靈武之事?”岑參不知為何,竟然轉移了話題。
“記得!當年之事,歷歷在目。”楊錯情緒毫無波動。
“當年安祿山叛軍兵鋒正盛,太上皇西狩,陛下也追隨。再后來陛下北上,駙馬與郭將軍追隨。一路北上,過關斬將,好不辛苦!凡此種種,皆可表明郭節度乃忠良世代之家。”
頓了頓,岑參繼續說道:“郭將軍雖知忠義,人倫大禮。然畢竟信息不通,先前為奸佞所惑,故與駙馬有所誤會,而至兵戎相見的地步。但而今我主已明了前是與非,痛下決心誅除奸佞,還請駙馬寬宏大量,念及故情,化解我兩家恩怨,從此和睦相處!還請代為上奏朝廷,郭節度愿意向朝廷稱臣。”
“岑先生生得好口才!”一旁靜靜聆聽的安思霖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