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就能趕到興州。
這條消息,徹底打消了郭嘉諒攻打興州的念頭。
“哈哈哈……”
郭嘉諒猛然縱聲狂笑起來,狼嚎一般的空洞笑聲回蕩在天際。
“大哥,大哥……”
郭涔等人莫名地看著郭嘉諒,語中帶著幾分疑惑、擔憂和急切。
“撤,向南撤!”郭嘉諒收斂了笑聲,語極蒼涼地說道。
有那么一刻,郭嘉諒曾想率領剩余兵馬與追兵決一死戰,干干脆脆地戰死了事。
但全家被滅的血海深仇,讓郭嘉諒不得不選擇“丟人”的撤退。
兩個時辰后,田神功率精銳步卒趕到興州。
從野詩良輔處得知郭嘉諒業已率軍南撤的消息后,便在興州休整一夜,凌晨率軍南下追擊郭嘉諒。
六月二十四日,楊錯和齊王會師于褒城。
張獻恭大軍早已一分為二——張獻恭本人親率五千步卒抵達漢中,以山南西道節度使別駕身份正式接管梁州大權。
另一面嚴震率領其余兵馬進抵金??h。
至此,田神功的步卒,與嚴震兵馬一道以鉗形之勢,將郭嘉諒殘部壓制在了興州西南一隅。
近九萬大軍的圍剿下,郭嘉諒的退路都被封死,除非他能突破任意一道防線,否則其覆亡的命運,幾乎已成板上釘釘之事。
現在的問題,只在于郭嘉諒到底能夠支撐多長時間。
就在楊錯和齊王準備統領大軍自褒城往西,準備匯合各路大軍縮小對郭嘉諒的包圍圈時,斥候傳來消息——劉展被擒住了!
其實嚴格來講,劉展并不是“被擒”,而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
斥候原先根本沒有留意到一身農夫打扮的劉展,倒是他自己主動攔住了斥候,并通報上姓名,要求“面見齊王殿下或是楊駙馬”。
被弄得莫名其妙的斥候,只得將其“擒拿”了過來。
劉展被斥候帶進中軍帥帳時,面上沒有絲毫驚慌失措,一副怡然自若的模樣,根本不覺得自己被擒獲的俘虜,倒仿佛是被邀請過來的貴客一般。
看了看在帳中主位并列而坐的齊王和楊錯,劉展躬身微施一禮,從容道:“末學劉展,拜見齊王殿下、楊駙馬!”
齊王面無表情,冷眼睨視了劉展片刻,自顧自地閱覽起桌案上的地圖。
劉展在進帳之前,業已換了一套素色儒袍,并稍做了梳洗,或許是因為饑餓的緣故,臉色雖顯蠟黃,但一襲儒裝的他倒也頗有幾分名士風派。
見齊王如此態度,劉展也沒有半點不豫或是恐慌之色,平靜依舊。
楊錯打量著劉展,也沒有立即回話,腦中卻在思索著劉展的用意。
先前,楊錯已從李泌那里了解了劉展設計從漢中脫身一事。
他既然已經成功逃出,為何還要回過頭來“自投羅網”呢?
若說他想歸順朝廷,早在漢中的時候就可以,何必繞上這樣一個大圈子……
“末學?劉別駕也未免過于謙遜了。”韓滉直視劉展片刻,忽地開口譏諷,“這些日尊駕與郭嘉諒在山南西道翻云覆雨,可謂聲名顯赫,使梁州百姓聞劉別駕之名而喪膽。如此‘赫赫威名’,豈能稱為‘末學’?劉別駕他日必定青史留名!”
劉展仿佛沒有聽出韓滉話中諷刺意思,擺了擺手,謙然說道,“我一介平庸,只識得幾個字,讀得幾本書,為一縣吏,造福鄉里,已是平生所愿。不想機緣巧合,形勢所迫,無奈流落山南,素尸餐位,心中卻時常忐忑不安,不敢有半點逾矩之舉。所謂翻云覆雨,聲名顯赫,實不敢當:至于這位大人所說的‘梁州百姓聞名喪膽’,更不知從何談起?”
韓滉冷笑連連,毫不客氣地接口說道,“先聯結梁崇義意欲謀害張節度,而后又誅殺梁崇義,奪梁州權柄,并于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