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載、劉晏等人神色微動,稍顯詫異地互視了一眼。
“呈上來!”代宗面色平靜無波,沖楊志廉點點頭,示意他進殿。
恭敬地將兩支細小的竹管放上御案后,楊志廉后退七、八步,再施一禮,轉身離去。
捏開竹管,分別取出一封薄絹后,代宗迅速地閱覽起來。
“陛下,有什么緊要事么?”等代宗差不多將兩封絹書全看完。元載謹慎地問道。
“襄陽的傳書是通報山南西道的戰事,嚴震、祝峻遭到黃琦的側襲,大敗于咸安,兵力折損過半。”
“果然!”聽了這個消息,元載倒是沒有太顯意外,“嚴震用兵過急。對黃琦這股叛軍又心存幻想,導致缺乏戒備,這一敗并不意外。如果嚴震能夠冷靜下來,或許還能先穩住陣腳,否則很可能會一潰如山倒。”
“山南西道要是被史朝義所得,對京畿道和山南東道腹地的威脅極大。看來得助嚴震一臂之力了,不過眼下要應付洞蠻和義軍,東道的軍力也很吃緊。”王縉為難地說道。
“可是再吃緊,也得幫嚴震先撐住。”元載肯定地說道,“陛下,駙馬在奏折里說了什么?”
“妹夫想讓朔方騎將楊武旭去恒州!”代宗語出驚人地說道。
廳內立時響起一陣輕微的驚呼聲。
“釜底抽薪!”元載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駙馬準備讓他帶多少人去恒州?”
“楊武旭和他的弟弟楊武舒再加幾名親隨……哦,對了……”代宗看著薄絹,嘴角微帶笑意地說道,“還有朕派給他的負責輜重的第五琦!”
“什么?”這一次的驚呼聲甚至還要大過前一次。
楊錯不經過代宗的同意,就把朝廷大員派往那么危險的地方,眾臣都覺得不太妥。但是看皇帝的臉色,似乎并沒有什么意見。
小半晌后,議論聲才逐漸停歇。
元載從沉思中恢復,出聲向代宗問道:“不知陛下之意如何?”
“準!”代宗的回答只有簡單的一個字。
徐州,彭城郡。
完成了對彭城的兩面包圍后,李春親臨城下,勸降城中守軍。
在妹夫張惠光的引領下,李忠臣走到城邊,手扶女墻,冷眼睨視著李春。
“如今你兩路兵馬皆已落入我朝陛下掌握之中,覆亡已是時日無多。李忠臣,識時務者為英雄。你若愿歸順陛下,萬戶之侯唾手可得……”對李忠臣,李春并不陌生,兩人甚至曾多次交鋒。
李忠臣的統軍用兵才能,李春相當清楚,他也知道如果無法拿下這個老對手,奪回彭城郡將是一句空話。
李忠臣地回答很簡單,迎李春而來的一支狼牙羽箭和倒豎的大拇指,說明了一切。
下一刻,喊殺聲便已沖天而起。
箭雨如蝗,漫天飛舞。
準備充分的叛軍,推著樓車、沖車、噴組,朝城池發起了潮水般地攻擊。上百臺投石車,咆哮著將巨大的石塊拋上了天空。
城樓上,李忠臣如嗜血地猛獸一般舔了舔嘴角,將右手重重下壓。
守城軍的數十臺投石車,同樣發出了憤怒的狂吼。
海上,近百艘斗艦、蒙沖戰船疾駛如飛,大紅色的戰旗順風勁鼓。
最當先的一艘斗艦大船上,沒有懸掛任何一面戰旗,只在主帆之旁,斜掛了一面大紅色的帥旗。
仆固懷恩奉令棄守汝州南部大縣,北上與楊錯會師于魯山。
荔非元禮也趕緊收兵,前來匯合主力。
面對兵力猶勝于唐軍的叛軍,分散兵力只能給對方提供個個擊破的機會。
尤其是叛軍中多達兩萬余的騎兵,憑借那優異的機動性和強悍的沖擊力,來一個百余里奔襲根本是輕松之至。
面對楊錯特意布下的疑陣,史朝義和張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