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地勢險惡,易守難攻。”高崇文想了想,回道。”亦或是尋機去會合柏茂琳、李昌嵕兩軍。”
“沒有那么簡單!”韋皋笑了笑,輕輕擺手說道,“蜀郡是整個西川最為富庶的地方,成都在蜀郡中又是最為富庶的。經裴相、高節度兩任苦心經營,成都城中囤聚的財貨錢糧、兵刃器械,恐怕會多到令人瞠目的地步。”
“依照目前的戰局,劉辟如果失去了成都,失去了成都城中的錢糧支撐,莫說趁勢反攻,就連自保都沒有可能。就算他能夠逃到邛州、牂牁,或者是會合了柏茂琳、李昌嵕,最后肯定也撐不下去。”
“難道他還指望在溜的時候,能把城里的錢糧輜重帶走不成?”
高崇文擰眉沉吟片刻后,點了點頭。
“再者,邛州、牂牁諸州縣或毗鄰南詔,或就深處南詔,如今南詔與我雖然不是同盟關系,卻也不壞。劉辟當真敢去么?”頓了頓,韋皋繼續說道。
“城武,你到底怎么看的?”
“雖然不知道劉辟究竟想搞什么把戲,但是既然他想玩計謀,咱們也不能讓人家感到失望!”韋皋噙著玩味的笑容說道。
一看到韋皋這副表情,高崇文就知道對方的“玩性”已經上來了,笑罵道:“別把火玩過頭,劉辟雖然沒什么,段子璋可不是一般人物。”
“大略上視敵如鴻毛之輕,戰術上視敵為重山大岳!”韋皋收斂笑容,正色說道,“大帥當年教導的這一至理名言,我始終銘記在心。崇文放心——就算是再如何微弱的敵人,我也不會有半點大意的!”
看了看韋皋,高崇文突然搖頭笑道:“城武,現在我不得不再次驚嘆大帥看人的精準。記得當年,你和我一樣也曾經只知道用蠻力作戰,大帥讓李長史教導你我兵法謀略的時候,你還挺不樂意。當時誰能想到。你對玩弄計策居然這么有天賦。”
韋皋摸了摸鼻子,對高崇文這七分認真、三分玩笑的話語顯得有些無可奈何。不過隨即還是笑了起來:“只能算是沒讓大帥失望吧,呵呵……”
入夜之后,韋皋與劉辟似乎是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
攻守兩軍都沒有什么大動作,成都城內外陷入一片出奇的寧靜之中。
只有城上城下通明的燈火,證明了在這里正有兩支兵馬在對峙。
戌時剛過,緊緊關閉的成都南門突然洞開。
城內早已整裝待發地川軍蜂擁而出,也不顧去攻擊敵軍,只是朝南面疾進。
約撤出一萬來人后,城門又重新關閉了起來。
成都城內突來的大動靜立時引起了韋皋軍地注意,很快就有斥候將成都守軍大出,南向撤退的消息稟報給了韋皋。
帥帳內,將領云集。
“難道劉辟真的準備南逃?”確認了敵情后,連早有心理準備地高崇文都產生了懷疑。
出城南逃的敵軍超過一萬人,斥候甚至還發現有許多文官隨同出逃。
眾所周知,成都城里只有不到一萬五千守軍。
撤出一萬多人,剩下的幾千人肯定是不足以守住城池。
再加上文官的隨行出逃,唯一能夠做出地解釋就是——劉辟真的是準備逃跑了!
這時,圍繞是追擊劉辟還是立即攻城,帳內諸將展開了爭論。
蕭沛、卓貴等降將提議先行攻城,穩妥地拿下成都。
柏良器等將領則是力主追擊劉辟——成都守軍有限,拿不拿下只是時間問題。
如果放走劉辟,平川之戰很可能就會拖得長久;相反若是能夠即行追擊,最好是擒斬劉辟、段子璋等人,就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徹底了結西川戰事。
就在爭論之際,韋皋突然開始下令。
“蕭沛、卓貴二位將軍,你二人各引兩千軍埋伏于我軍東營左右兩翼,聽得訊號,便一齊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