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利娟去林場幫大哥錢利國向藍月表白,她以為藍月是那位在老韓頭家門口時,站在大哥身旁的那位姑娘,結果別人指著梳著兩根短辮的姑娘告訴她,那個是藍月,她有點懵,等她上前向藍月說明來意,藍月高冷的臉頓時凍成了南極冰川。
“鄉下人真是異想天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藍月撇下錢利娟揚長而去,錢利娟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藍月說的話如同刀子一樣扎著她的心。
是呀,鄉下人不配和城里人結婚!
當初錢利娟在省城醫院做護工時,好心的大姐想把她介紹給醫院燒鍋爐的男工,那個男人三十來歲,老婆死了一年,急于找一個新老婆幫忙照顧兩個孩子。聽介紹人說錢利娟是農村人,馬上翻臉走人,覺得別人介紹一個農村女人給他,是對他的侮辱。
娶一個農村女人意味著將來的子孫沒有城鎮戶口,永遠都是農村人……
錢利娟回家并沒有向母親復述藍月的原話,只是告訴母親人家藍月已經有男朋友了,讓大哥不要再想了。
汪桂珍看出女兒的神情不對,估計那位藍月姑娘是用有男朋友的話做借口,委婉地拒絕了提親。
汪桂珍叫來大兒子說明了情況,讓他以后不要再想什么藍月黃月的,這年頭連靠山村的姑娘都一門心思往外嫁,哪有城里姑娘會想不開自己往窮山旮旯跳火坑呢!
錢利國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回身又去干活了。
明天開始錢利國要和劉大錘學工匠活,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以后他得把劉大錘當父親一樣孝敬,幫劉家干活要像在自己家干活一樣賣力。
“小嬌嬌,你大舅明天就要去學木匠手藝了。”
汪桂珍說不出心里是苦是樂,大兒子去學工匠手藝一年半載出不了師,等于白給劉大錘干活。二兒子天天往陳豆腐家跑,在家呆的時間越來越少。養的兒子都成了別人家的苦勞力,越想心里越擰巴。
“大舅還娶媳婦嗎?”
“娶,姥姥一定給你大舅尋一個最好的媳婦。”
李錦替大舅難過,也非常了解被心上人拒絕的痛苦。
李錦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大師姐那時被心上人狠狠拋棄以后幾乎要發瘋,她是全看在眼里的。
李錦發誓以后絕不會為男人動心動情,更不會和男人結婚。只要自己足夠強大,一個人過日子等于擁有一個王國。
汪桂珍望著窗外,還有兩天就是端午節了,是時候得準備糯米粽子葉包粽子了。可是沒有錢,粽子葉還可以找別人要一些,到哪去弄糯米呢?
才用雞蛋換的糙米又要見底了,天氣一熱,老母雞下蛋也開始怠工了,兩三天能下一個雞蛋都是勤快的……
“唉!”
李錦乖巧地坐在小凳上眼巴巴地望著姥姥嘆氣,知道這個家什么都需要姥姥操心。
錢利軍、錢利偉和王小明幾乎天天在這里蹭飯吃,幾個舅舅都是飯量驚人的大小伙子,經常要克制著把盛到碗里的飯挖掉一塊,省下給別人吃。
這么一大家子人,光是吃飯就夠讓人頭疼了,還有各種解決不完的煩心事。
回來的這段時間,眼見著汪桂珍的鬢發又白了幾分,李錦覺得自己不能做個蹭吃蹭喝的閑人,母親天天洗衣煮飯,她也得為這個家做點什么。
“媽,我去河邊洗衣服了。”
錢利娟拎著一個裝被單的大籃子打開了院門,和正好來找她的二嬸一起往河邊走去。
清晨的空氣分外清朗,連工匠們摔打泥坯的聲音都不令人煩躁了。
趁著汪桂珍和錢紅霞嘮嗑的功夫,李錦來到米缸邊,一米多高的米缸對現在的她來說實在有點高了,她讓王小明搬凳子過來,踩著凳子趴著缸沿,終于看到了米缸里還有不到一簸箕的糙米。
“小嬌嬌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