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眸孔明明在注視著那恐怖絞肉機般的水龍,看上去卻又像是在望著其他的東西。
他知道,
真正的殺機并不在那里。
對方的這一招固然殺傷力極強,但對于東野原這種極致的速度系能力者而言,未免就顯得有些華而不實了。
驟然暴起的亞武茲.巴特會不清楚這一點嗎?
當然不可能。
不遠處,
那個看上去年邁體衰的天狐巴特家的家主貝當古.巴特此刻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幕。
老人心中微微一動,似乎預料到了什么,深深凹陷的眼窩中那雙渾濁的瞳孔里不由浮現出了些嘉許和欣慰。
老人所嘉許的不僅僅是亞武茲.巴特這粗中帶細綿里藏針的一招;
更欣慰于亞武茲.巴特的心境——那種驟然遇挫后能夠迅速調整好心態發起更為恐怖的絕殺一擊的適應力。
作為天狐巴特家下一代的家主,如果連這樣的適應力都沒有,遇事順風猖狂逆風彷徨,那也就配不上家主這個位置了。
果不其然。
亞武茲.巴特這席卷著漫天玻璃碎片的恐怖水龍從東野原的“身軀”橫貫而過,不出意外的只沖爆了一團殘影。
東野原的身形依舊平移般出現在了另一側,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后卻驀然出現一個狩獵者般倒懸的身影。
亞武茲.巴特橫握著手中的鳴狐,刀光清冽如水,又如午后暖陽般落向了東野原的后頸。
沒有絲毫寒意!
卻蘊藏著最酷烈的殺機!
預判了你的預判。
這才是亞武茲.巴特真的殺招。
渾身狼狽的男人嘴角微微翹起,似乎綻放出些許棋高一著的笑意,然而這笑意才剛浮現卻便就一下子僵硬在了嘴角。
刀刃沒入對方后頸的剎那,
熟悉的空虛感油然而生。
幾乎與此同時,
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確定這個就是真的嗎?”
話音還未落下,
一道突如其來的刀鋒入肉的撕裂聲中,只見亞武茲.巴特手中刀光攪亂的虛影,和他自己后腳踝處的濃烈的血雨幾乎同時爆開!
近在咫尺的距離,沒人看清東野原是如何兩次躍遷轉換位置。
此刻唯一確定的是,
亞武茲.巴特在連續沖爆了兩團殘影后,卻被東野原出其不意的挑斷了腳筋,或者說是腳部跟腱。
霎時間,汩汩殷紅的血液順著褲腳流出,轉眼在腳后的地面上匯聚成一片血泊。
亞武茲.巴特一聲痛哼,身體微微一歪摔落在了地上,再想要站起來的石頭卻發現右腳已經失去了支撐身體的那份平衡。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讓乘坐電梯下樓的貝當古.巴特也不由瞳孔一縮!
老人那蒼老的視線似乎直到這一刻,才第一次正眼落在東野原身上,旋即瞇眼仔細打量了起來。
東野原察覺到了這道目光。
他微微低垂眼瞼,并沒有將自己的視線落在對方身上。
“只有這樣嗎?”
這時,亞武茲.巴特卻忽然開口,他的聲音無比沉悶,宛如受傷猛獸的低吼。
“這只是開始。”
東野原淡淡地說道,“一次不行,那就多試幾次,積少成多不是嗎?”
“積少成多?”
不料亞武茲.巴特聽到東野原的話,卻沒來由的嗤笑了一聲。
“可蟲豸對于猛獸造成的傷口,或許積累的再多.也只是微不足道。”
話音落下,
只見他右腿小腿肚到后腳跟之間撕裂開來的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幾乎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一陣肌肉的蠕動下緩緩并攏,雖然沒有立刻愈合卻也止住了那血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