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柔與鮮于輔是很熟的老朋友了,劉虞死了之后正是在鮮于輔的推舉下,才由閻柔做了護烏桓司馬。有這樣深厚的一層關系,當閻柔接到鮮于輔的來信說是想邀請他過來會盟共襄大業的時候,自然不會猶豫懷疑,這天下亂成這個鳥樣子,袁紹又命令鮮卑和烏桓南下,這鮮于輔不找他,他也是想找鮮于輔聊聊的。
壓根就沒問這鮮于輔要與他共襄的是哪門子的大業。
畢竟論實力,他并不比鮮于輔差了,而論名分,鮮于輔是朝廷封的建忠將軍,都督幽州六郡軍務,他自己則是袁紹封的護烏桓校尉,大家各為其主且權責完全重疊,這么多年能夠無相安無事靠的不就是倆人之間那點互信么?
說句實在的,幽州的事兒,袁紹管不了,朝廷也管不了,真正的大事那不還是得他們兩個商量著定么?
結果,當他來了之后看到安坐于鮮于輔上首位置的劉備的時候,可想而知其人完全是懵逼的。
說來,這個閻柔也是頗為傳奇的一個人物,他本來是個漢人,但小時候據說是母親帶他回娘家探親的時候給弄丟了,被一伙鮮卑人給撿了去,結果陰差陽錯的后來他居然還成了這一鮮卑部落的首領。
更傳奇的是,當他成為鮮卑首領之后居然還找到了位于廣陽的父母并恢復了閻柔這樣一個漢人名字,而閻氏作為廣陽大姓,本就頗有勢力,又因為這里其實是鮮卑與匈奴勢力的交匯地帶,二者本就是語言相同,文化習俗相通,都屬于東胡的后裔,于是此人莫名其妙的就又成為了塞外鮮卑、烏桓與廣陽漢人之間進行貿易的代理人了,憑借貿易的優勢勢力愈來愈強盛,逐漸成為了一支可以左右塞北時局的力量。
說真的,也就是他出身于漢人,他要是身上有點檀石槐的血脈簡直就是鮮卑單于的有力競爭者之一了。
可你要說他是漢人吧,好像也不是,一個自小在鮮卑部落中長大甚至成為部落首領的漢人,你難道指望他當郭靖么?說實在的這種人你說他是漢奸都冤枉他。
因此,早在劉備來幽州之前事實上便早已對閻柔的安置有所規劃了,劉備直接拿出一張正兒八經的尚書臺詔書遞給了他道:“朝廷有意改任你為護鮮卑校尉,平虜將軍,兼廣陽太守,接詔吧。”
閻柔聞言也是大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而后看了一眼端坐于劉備身側的鮮于輔、田豫、牽招、田疇、王松、烏延。
而后乖乖地就接過了劉備手中的詔書。
劉備則多余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就命人牽來了一匹白馬,親自持匕首一刀捅穿其脖頸將其宰殺,取其血而寫了一紙盟書,指天而誓曰:“今日我劉備,與幽州諸英豪殺馬盟誓,自當勠力同心,西擊烏桓偽單于蹋頓,有違此誓,人神共棄,五雷誅滅!”
然后閻柔就看到除劉備之外的其他人紛紛上前抹了一把馬血在手上和臉上,學著劉備的樣子把手高高的舉起,然后齊刷刷地看著他。
卻是一丁點心里準備的時間都不給人家的啊!
然而事已至此,他又還能如何呢?今天他若是不舉這個手,怕是這伙人就不是殺馬盟誓,而是殺他盟誓了。
卻是只得嘆息一聲,惡狠狠地瞪了鮮于輔一眼,而后同樣學著眾人的樣子抹了滿手滿臉的馬血,學著眾人的樣子將手高高地舉起,齊聲與眾人重復了一遍劉備剛才說過的話。
“吃飯!”
發完誓的劉備一聲令下,重新回到了主位上坐定,立時便有庖人上前當著他們的面來將白馬剝皮取肉,放在滾燙的鐵板上炙烤了起來,另有下人端來銅盆和肥皂,讓他們洗手潔面,待馬肉烤好之后便依次放在了他們的餐桌上,在劉備的帶頭之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完筷子一放,便下令道:“諸位,聊聊軍略吧,此次會師,你們各自帶了多少的兵馬?”
王松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