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挖了邪神的墻腳
幾乎就是一眨眼,隨著李肆開口,他眼前的幾個怪,就只剩下一個,而且都是若隱若現,隨時可以溜走的那種。
這嚇得李肆趕緊哼了一首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歌的歌。
對,用哼的。
他方才也不過是哼了幾句,不知為什么吸引了這幾個怪,而且他相信還有更多的怪在關注他。
這很怪異。
半首歌哼完。
那個圓滾滾的怪的身子也露出了大半,好像很享受,遠處也有怪小小的露出一丁丁身體,是的,它們有身體,絕對是實質的,但落地無聲,走過無痕,而且還會說話,喜歡聽歌。
“喂,大哥,說好的寶物呢?”
李肆問。
但那個圓鼓鼓的怪不再開口,只是回頭望著他,眨眨眼,就一蹦一蹦的往荒野深處去。
李肆能怎么辦?他只好跟著。
沿途,每隔半個小時左右,前面那個圓鼓鼓的怪就讓他唱一個,于是李肆就隨便給它哼一個。
一開始李肆以為這怪在逗他玩,后來發現不是,因為聽完他哼的歌之后,這個怪就會精神很多,但走出一段距離后,就會疲倦的很,身體也要隱沒消失的樣子。
就這樣從半夜走到天亮,黑霧散了,天光也出現,李肆脫下霧妖斗篷,發現自己走進了一處深山之中,四周的山巒像是一頭頭渴死的座頭鯨,荒敗的不行。
至于具體的位置,也早就迷失了。
不過李肆仍舊不怎么慌,他就想看看,眼前這個怪到底要把他帶到哪里?
“就在這了?!?
前方的怪忽然開口,然后拐過一個山腳,一處隱藏在山嶺后方的小小荒村出現在李肆面前。
整個荒村自然沒有了任何人氣,一眼望去,全都是殘垣斷壁,在黑與白的畫面里,分外荒涼。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人在看荒涼的野外,荒涼的戈壁不會有太大感觸,但如果是在荒涼的村落中,那種孤獨荒涼的感覺會格外真實。
“唱一個吧,我有點撐不住了,想睡覺,再次醒來后,大概就記不住這一世的事情了?!?
圓滾滾的怪像皮球一樣縮在了一處廢墟的角落,好像很舒服,也很自然。
像是一條回家的老狗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
李肆趕緊又哼了一首,那怪才露出個擰巴得不能更擰巴的笑容。
“我曾經在這里待了兩千年?!?
“在最后的五百年時間里,在這里有了一個人族朋友?!?
“吶,我天天縮在這里,看日出日落,看春夏秋冬交替,看風,看雨,看雪。”
“我那個朋友會彈琴,好聽,我一聽就是五百年?!?
“然后他死了。”
“他從未與我說過話,他笑起來很溫和?!?
“最初這里還有很多人的,大概,幾千個吧,后來漸漸就少了,我那個朋友最初還是個小孩子?!?
“等他頭發白了的時候,就剩六個人了?!?
“等那五個人也死了,就剩他自己,還有我。”
“他彈琴,我聽?!?
“后來他也死了,也看不見了日月星辰?!?
“他一直到死都沒有與我說過話,我也沒有與他說過話,但我們是朋友?!?
“你能不能幫我收斂了他的尸骨,他手里有一枚地契之印,算是報酬。”
圓滾滾的怪說的話有些圓滾滾的混亂,李肆卻聽得極為認真,因為他沒感應到有惡意,他只問了一句。
“為什么找我?”
“你唱的,有瑕疵,可我能聞到類似的情緒,何況,我找不到其他人族了,我要沉睡了,再次醒來,記憶就全沒了,我舍不得這樣的朋友,我想為他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