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煉制云華法印！”

分贓完畢，當氣運熔爐詢問李肆要煉制什么類型的仙器時，他的回答就是這個。

“你在找死，你這么做，等于是承攬了現世所有的債務，等于你在向冥土宣戰，你休想把我拉入這場戰爭，你若敢這么做，我豁出去不要你的因果氣運，我也要走。”

蒼老的聲音急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無法幫我煉化云華法印了？我們不討論別的，我們只討論這個。”

李肆平靜的很，因為在聽了這么多秘辛后他突然意識到實體經濟的重要性。

他現在手握云華法印，是現世第一人，這個時候放棄，他自己都會笑話他自己的。

“我可以幫你煉制云華法印，將其更上一層樓，但煉制成功后，我會不惜一切代價離開，與你斬斷因果，你想去死，別拉上我！”

“好！要的就是你這個承諾，但我現在不忙著煉化云華法印，等我的好消息吧！”

李肆哈哈一笑，不再遲疑，取出最后一張真單頁，化作擺渡小舟。

因為已經斬斷了與冥土的因果，也就不怕被埋伏了。

擺渡小舟瞬間橫跨迷霧虛妄，不一片刻，就重新出現在東流城內。

但此地已經沒有冥界凈土，冥土已經離開了，前往下一個現世。

“這個現世的衰落滅亡已經被設定了發條嗎？我怎么感應到了一種腐朽的味道！”

李肆站在東流城內，心中有些不妙。

“兩千二百零七年。這是冥土留下的最后時限，就算沒有迷霧侵蝕，這個現世也必然腐朽，人有生死，天地也有生死，李肆，現在你還想下場搏殺嗎？冥土已經拿了先手。”

“規則雖然已經紊亂，但有些規則卻還保存著，冥土這一行為，完全合規合法，你要想反抗，就是反抗全部的規則，我都會與你為敵！這就是大勢！”

李肆沉默，然后，他開啟天眼，沿著那股腐朽的氣息望去，只見在無邊無際的虛妄之中，一個龐大的隊伍正在前行。

走在最前方的，是十萬冥土奴隸，每一個都是大羅天仙，九玄子就在其中，他們全都是因為欠了債務變成的冥土奴隸！

無數條鎖鏈穿透他們的身體，他們在冥土鬼差的鞭打下，像纖夫一樣吃力前行著。

而他們所拉扯的，竟然就是李肆所在的現世，更準確的說，是賬本，是龐大的賬本。

那賬本上記錄著無數的因果，無數的債務。

李肆眼睜睜的看著，首先被拉走的是妖族，無數妖族生靈，以及它們的因果后代統統被拉走。

現世之中，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衰老野獸都在這一刻老去，死亡。

然后是怪族。

然后是人族，第一波就有數十萬老者死去。

這是債務被強制結算了，他們破產了。

然后是那些有不菲修為的，還有大量壽元，但也被抽走因果，他們可以活，但從今以后，不會再有后代。

修為境界的突破，也會變得更難，上到李肆，下到每一個金丹，都多了一個無法抹去的負面buff！

——遺世之人！

或者更準確的說，這就是殉葬者！

遺世之人甚至沒有資格飛升，因為他們被承擔了與現世一同赴死的死氣，現世死，他們也必須死！

此時十萬冥土奴隸還在拼命拖動，拖不動，就會被冥土鬼差瘋狂鞭撻，每一鞭子下去，都會帶動他們自身的罪孽感，他們越絕望，越痛苦，越泥足深陷，也就越有力量。

現世這邊，山川湖泊，花草魚蟲，一切有價值的，有潛力的，都被抽走，就好像把一個人的快樂，一個人的靈魂給抽走一樣，只剩軀殼。

李肆轉頭看向現世，他看到了夏小婉站在五音墟中，對他露出鮮花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