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陽于一百七十年前繼任北冥宗的第四任宗主,這近兩百年來擔(dān)任宗主面臨的挑戰(zhàn)也不少,但如果讓他選一件最令他頭痛的事,那絕對是濕毒林的大妖虬怒。
濕毒林是一處位于天麓島東方約莫七萬多里的海島濕地,因常年被毒瘴環(huán)繞,不但生長不出任何有價(jià)值的靈植,相反還滋生出了許多天生劇毒的妖物。
三萬多里按說不近不遠(yuǎn),天麓島跟濕毒林原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再則那邊本身不具備價(jià)值,也一直也沒有什么厲害的妖物,北冥宗歷任宗主也沒有去理會那處地方。
結(jié)果到了他陳玄陽擔(dān)任宗主的時候,想要開通天麓島跟東南方澄明島的航線時,就剛好跟濕毒林碰上了,當(dāng)時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將濕毒林的妖物清繳一空,強(qiáng)行將濕毒林改造成一塊適合中轉(zhuǎn)的地方,收為北冥宗所有。
剛剛繼任宗主陳玄陽也是干勁十足,沒想多少帶著門人就去濕毒林了,結(jié)果這一去可了不得,他發(fā)現(xiàn)那濕毒林原來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一尊金丹毒蛟給占了。
臥榻之邦豈容他人,彼時脾氣火爆的陳玄陽想也沒想就想斬了毒蛟,誰知那毒蛟長年累月浸泡在毒瘴之中,一身妖力劇毒無比,彼時才金丹初期的他,別說斬蛟,差點(diǎn)連命都丟在濕毒林了。
單打獨(dú)斗不行陳玄陽就拉上宗門其他金丹真人一起上,那毒蛟生性狡詐,看到他帶人一起上,就躲在濕毒林核心瘴氣最為狠毒的區(qū)域不出來,那瘴氣劇毒無比便是金丹巔峰真人去了都要受影響,別說是彼時才金丹初期的他了,于是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五十年前,陳玄陽晉升為金丹后期,又動了除掉毒蛟的心思,于是又去了一次濕毒林,結(jié)果無功而返就算了,那毒蛟居然還反過來打上北冥宗,吃了他上千弟子,得虧那時他及時趕回宗門,再加上其他兩個金丹長老,打跑了他。
可人家臨走之前也放下話來了,只要以后敢去招惹他,他三天兩頭就來北冥宗鬧,來一次就吃他一群弟子。
陳玄陽當(dāng)時氣得臉都要青了,可那毒蛟一身妖力了得,神通又頗為驚人,他帶著兩尊金丹真人也沒有必殺的把握,為了不把對方招惹的太狠,只能就此作罷。
此后兩方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了很多年。
那毒蛟自然就是此刻眼前七百多丈的蛟龍虬怒,他通體墨綠色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頭生犄角腹生四爪已經(jīng)初具真龍跡象,只是周身散發(fā)出的邪異毒霧讓人實(shí)在很難將他跟龍聯(lián)想到一起。
蛟畢竟還只是蛟,跟龍差的還是太遠(yuǎn)!
陳玄陽盡管恨他,可也知道奈何他不了,心中的憤怒也只好壓抑著沒有爆發(fā)出來,視線最先投到夾在他跟虬怒之間的一個紅袍少年身上,只是一看,陳玄陽心里就給了少年一個來歷不凡的評價(jià)。
那少年看著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唇紅齒白,氣度不凡,一襲紅袍依舊沒能罩住他略顯高挑的身材,腳下踩著一桿通體青色的紅纓槍,身上帶著一股很明顯的貴氣,此刻被虬怒和他一起盯著也絲毫不見緊張,神色泰然自若,顯然沒把眼前的陣仗當(dāng)回事。
“陳玄陽,這個小雜種,是你們北冥宗的人?”
陳玄陽還在思考眼前這局面該怎么處理,高聳著頭顱的虬怒就率先帶著一股怒意開口了。
聽到這聲質(zhì)詢,陳玄陽心里咯噔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按說這東極海他得罪不起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可看到紅袍少年泰然自若的模樣,他還是覺得不能如此輕率,活了三百多年,他見過太多因一個小小的決定葬送了身家性命的事,行事謹(jǐn)慎的他,沒有敢立馬撇清干系,而是選擇了沉默。
虬怒看著陳玄陽一聲不吭,以為他是心虛默認(rèn)了,頓時勃然大怒,身上墨綠色的妖力毒霧升騰起來,身軀盤踞之處的海水被毒霧絲絲縷縷的入侵同化,不過片刻就以身軀為中心,形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