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守著的人都是盡心盡力的,今日因著奴才要來見殿下,所以使了些法子,若是殿下不喜歡,奴才即刻就將人換去了。”
卻也不用,她現在是認定曹汀愈的確是不會對她有害了,那么這樣的人若是放一個在她身邊,對于她似乎也不是什么壞事兒。
遲遲垂了垂眼,“沒關系?!?
曹汀愈帶著遲遲從后門出去,他似乎是對護國寺這邊極為熟悉,避開了所有有可能會碰見嘉和及北陰王子的人的地方,一路朝著更高的地方去了。
這會兒已是午后時分,天還亮的很,但溫度似乎已經慢慢的降了下來。
遲遲被曹汀愈帶到了護國寺的最高峰,她站在山峰出的亭子里,莫名有點發愣,“這里是……”
“你看?!辈芡∮焓忠恢福h處有鱗次櫛比,但是因為實在是太遠和太高了,看上去就像是迷你的積木一樣,根本看不分明。
“那是山下的集市。”
曹汀愈又伸手一指,這下是真的什么都瞧不見了,只能知道他指的那個方向。
曹汀愈便說,“那個方向,是京城?;蕦m就在那邊?!?
遲遲盯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然后微微垂下頭,點了點頭,“檔頭,你知道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嗎?”
曹汀愈沉默了一下,然后讓遲遲在亭子里坐了下來,“殿下不喜歡護國寺嗎?”
怎么可能不喜歡呢,這真是來這里最最舒心、輕松又隨意的一段日子了。
但是,她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兒得去做。
“我想母妃了?!?
遲遲把腿也放了上來,自己抱住了自己的小腿,然后把下巴擱在自己的膝蓋上,“從我有記憶開始,我每個月都要見一次母妃,我只有一個月有一天的時間守著她,而我每次去看她,其實也不過就是隔了一個月的時間,可是我就覺得她怎么好像變瘦了這么多,變老了這么多,變憔悴了這么多。”
她歪了歪頭,“但這一次已經有一個月了,我沒能去看母妃,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會擔心我,也沒有人會告訴她我不是不想去看她,而是我有事兒暫時不能去看她了。也不知道她好不好,不對,她在冷宮,怎么能好,一定是不好的。”
曹汀愈單膝蹲了下來,他看著遲遲,“殿下是想回去了嗎?”
“我知道現在我還不能?!边t遲嘆了口氣,“北陰王子還在陳國境內,他的和親的事兒一天不定下來,我就沒有顏面回皇宮去?!?
遲遲的聲音里帶了點害怕,“但是檔頭,你知道最叫我害怕的是什么嗎?”
曹汀愈只是帶著溫柔的眼神看著他,并沒有說話。
“我其實特別害怕父皇忘記我。你知道的,在過去的那些年里,父皇已經是忘記我了,我真的好不容易讓父皇記起我。如果父皇這一次忘記了我,是不是就會讓我在護國寺上一直到老死啊。”
曹汀愈垂了垂眼,“殿下別怕,放心吧,陛下一定不會忘記殿下的。奴才一定會想辦法盡快接殿下回宮的?!?
他突然伸手去理了理遲遲的頭發,這其實是極為不合禮數的行為,可他做起來卻是那樣的自然,好似已經是做過千遍萬遍了。
“殿下現在不要擔心這些,只要是合適的時間,奴才一定就會接殿下回宮的,奴才保證,這個時間已經不會來的太慢,所以殿下現在,還請開心一點才好?!?
遲遲看了他一會兒,“檔頭,只是因為我曾經對你有恩,甚至你說的這事兒我都已經不記得了,所以你就對我這樣好嗎?”
曹汀愈笑著搖搖頭,“殿下記不記得不要緊,我會記得的?!?
他始終都記得那年他無助到了極點,身體漸漸發冷,覺得自己下一秒似乎就要死去了。
可是有一雙溫暖的手碰了碰他,還有充滿擔憂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