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頭發胡子都是花白的太醫往前走了一步,皺眉問他,“什么叫做走不來?即便是腿傷了,也可以叫人找了轎子抬過來,怎么就過不來了!”
小太監就說,“這倒不是,不是鄭太醫的事兒。”小太監看了看他們,就說,“是五公主。”
“五公主又怎么了?”那花白頭發的太醫就有點不耐煩的說,“五公主的身子大家都清楚的很,就算他日日的守著,只怕也是好不了多少的,又何必是耽誤我們這邊的事兒呢。”
“這一次不一樣!大人們可是沒有瞧見五公主殿下那邊的樣子,比六公主這里都嚇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去了,奴才走的時候,鄭大人正給五公主殿下放血呢,那樣子真的是……奴才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看了,所以匆匆的回來給大人們回話了。這鄭大人,只怕是真的走不開那錦陽宮了。”
花白頭發的太醫皺眉,又捻了捻自己的胡須,“你是說,樣子嚇人,如何一個嚇人法?”
“旁的不說,就是臉上脖子上,奴才原本是不該看的,但是驚鴻之間看了一眼,全是血紅血紅的,青筋直爆,那五公主張了嘴就好似魚一樣的呼吸,可是就只能聽見她嗓子里頭的壓抑聲音,好像進出的氣都要沒有了,怪嚇人的。”
“這……你是說,鄭大人是在放血?”
“是的,放了能有半茶杯了,五公主好似才稍稍安穩點下來,那樣子可真的是嚇人,若不是太醫在處理,只單單叫奴才看見了,還以為就是中邪了呢。”
這邊的太醫們聽見遲遲那邊那個樣子,也是忍不住皺眉,這到底是怎么了,同一時間的,后宮竟然是有兩位主子不好了,這陛下還不在,連個能做主的都沒有。
里面又沖出來一個婦人,一看就是妃子服飾,幾個太醫連忙是低頭,“婉嬪娘娘。”
“你們一個兩個,就都是死人嗎?這六公主在里面那么不舒服,你們就只顧著在外面聊天!今天若是治不好我的女兒,我就要叫你們全部陪葬!”
太醫們連忙,“是,娘娘。”
又往后去看小太監,“藥好了嗎?”
小太監立刻就說,“奴才再去看看。”
婉嬪又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往里頭去了。
這婉嬪一走,太醫們就又把腰直了起來,不過是沒人去當這個出頭鳥罷了,這六公主的脈象眼看就已經是不好了,剛才灌藥施針,其實也不過就是想著有沒有機會可以把她拖著,至少等到陛下回來,到時候就可以叫皇帝知道他們是努力了,只是沒什么辦法,這件事。
說到這個婉嬪娘娘,曾經吧,也是受寵過一段時間的,不過這后宮里頭的女人,大多也是有過那段時間的,只不過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了。
而婉嬪這個受寵的時間吧,的確不算是長。
但她運氣很好的就在受寵的時候就可以有孕了,并產下了一個公主。
但是這種很快被皇帝遺忘所以遺忘到后腦勺的妃子的公主,其實也只不過就是比遲遲稍微好過一點而已。
并好不到哪里去。
這一次的病來勢洶洶,其實太醫們趕到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沒什么進出的氣了。
但是太醫們還沒有仔細去查病癥,就想著要怎么處理了。
畢竟……這是個并不受寵的公主,說不定即便是真的去了,皇帝也不會往這邊來一步。
但是,這個時候,里面原本是在喂藥的一個醫女出來,她的臉色煞白的,身子都在微微發抖。
花白頭發的太醫就說,“做什么?你在怕什么?”
那醫女就說,“大人……大人……那,那六公主的病,好似,好似是……”
“是什么就是什么。”太醫皺眉,“你這像是個什么樣子,有什么就說就是了,本官都這么大把年紀了,難道還有什么是沒有見識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