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七點整,醫生休息室里。
熟悉但討厭的鬧鐘鈴聲響起來,打破了方閑和周巖安兩個值班醫生好不容易得到了夜班之神的眷顧下,持續了一個晚上的好覺。
兩床被子同時被立身帶起,周巖安一只手揉眼睛另一只手把手機的鬧鐘給摁掉,然后裹了裹身上黃白條紋帶著淡淡消毒液氣味的被子,道:“七點多了,方閑,昨天晚上護士有叫過你嗎?”
周巖安覺得自己昨天晚上竟難得的在值班的時候睡了一個好覺,所以就以為方閑中途被叫醒過,處于值班的警惕,他還是不太放心地問道。
值班室里靠墻遠離門連接擺放著兩張上下雙人床,周巖安睡在靠窗的上鋪,方閑在靠近門方向的下鋪,方便在晚上萬一遇到了急診,能第一時間出門。
方閑搖了搖頭,伸了個懶腰,嘴里略有些含糊說:“好像沒人叫,方師兄,我們是不是該去寫交班本了?”
值班醫生除了要處理值班當天24小時科室里的一切事務,接收新來的病人之外,最為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交班的時候給上級醫師匯報今日發生的一切特殊情況。
交班本,是必須要寫的,隔斷時間就會有醫務科的人來逐個科室檢查!
周巖安一邊發抖,一邊掀開被子,爬上黃漆木制的雙人鋪的踩梯,說:“我去寫,還要看看昨天手術病人的引流管。順便把今天要做手術病人的標記給做一下。”
“你可以再睡會兒,對了,你昨天幾點休息的?”
周巖安昨天休息得挺早。
“大概十一點多,周師兄,我也起了。跟你一起去。”方閑也哆哆嗦嗦地把被子掀開了,然后把掛在床頭的白大褂套上,依然有些冷。
接著趕緊到洗漱室搓了一把臉,就趕緊出休息室的門。醫生休息室的空調,是全科室唯一空調壞了的地方,待在這里面,比病房里的走廊都冷得太多了。報修了好幾天也沒人來處理。
周巖安走出休息室的時候,就篤定道:“等會兒一定要給護士長匯報一下,一定要把空調給修了,不然被子那么薄,我們值班的早晚得凍死在里面。”
走廊里的空調風暖意襲來,讓周巖安感覺到了久違的舒適感。
然后再揉了揉眼睛,一邊打著哈欠,抽出白大褂口袋里的筆記本,去到病房里,一間一間地檢查昨天手術病人的引流量去了。
……
交班之后,舒嘯山主任帶領一眾人開始查房。
主要關注了新病人以及再次檢查了昨日有骨筋膜室綜合征風險的十四床,以及后續要進行手術的病人的檢查結果后,在回到病房之前,舒嘯山才開始問邢周。
“今天都是哪些手術病人啊?”
舒嘯山大概五十歲,肚子有些發福,臉也稍微有點團,但胡子打理得很干凈,說話比較威嚴,有一種不容辯駁的架勢。作為帶組的主任,他有絕對后趕到手術室的權利,也有可以不提前熟悉即將要手術病人的權利。
邢周馬上回道:“舒主任,今天手術的病人有三臺,一臺脛骨中段的簡單骨折,之前給您看過片子,你建議說打鋼板。”
“另外兩臺一臺是從桑縣轉來清創的,這個病人您也知道的。還有一臺是取內固定。”
邢周在說話的時候,非常注意,因為脛骨中段骨折目前首選的治療是髓內釘內固定術,但是髓內釘只有舒嘯山能夠做,他單獨操作還有點夠嗆。
而之所以選擇鋼板內固定,就是舒嘯山主任可能想要摸魚。
再加上后面兩臺手術都沒手術難度,邢周覺得主任要摸魚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果不其然,舒嘯山就笑笑說:“那這幾臺手術,你自己都能帶著人搞定啊!那我就先不下去了,清創和取內固定,你可以多帶一帶巖安。他現在也研究生二年級了,別到時候畢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