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走進屋內,他搖著羽扇,不徐不疾,自有一番氣度。
進屋之后,他先朝李賢行了一禮,然后問道,“殿下深夜召集,有何要事?”
“先生,這次青州大亂,波及甚廣,朝廷也是焦頭爛額,毫無頭緒,我們該如何行事?”李賢來到窗邊的木榻上,沏了兩杯茶。
茶香裊裊,沁人心脾,但中年文士卻絲毫未動,而是眉頭微皺,陷入沉思,他在想,青州大亂,這件事與太子有什么聯系。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李賢并未說話,而是不緊不慢的品著香茗,沒有半分焦急。
片刻之后,他拿起案上的清茶,輕飲一口,茶水入嘴,唇齒生香,隨后他露出一絲笑意,看著太子,緩緩開口道,“殿下,是想在這次災民叛亂的事情上做文章?”
聞言,李賢面上露出一絲驚愕,隨即化作笑意,“不愧是孤的智囊,一點就透。”
“你說的不錯,孤正是要在這次叛亂上做文章。”
“按照以往的慣例,我們要么調遣地方大軍平叛,要么招降安撫,只有這兩條路可走。我想,朝堂的袞袞諸公一定會選擇招降安撫,到時候,我們的機會,不就來了么。”
中年文士提起茶壺,再度為太子和自己添滿茶水,心中已有了定計。只見他搖著羽扇,神色淡然,緩緩開口,“殿下的意思是,讓我們的人前去招降,順便收編那些難民,埋下暗子?”
一開口,李賢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色,虛點了點他,“你啊,跟了我這么久了,還在藏拙,有什么想法直說便是,我又不會怪你。”
中年文士收起臉上的笑容,極為鄭重的說道,“請殿下恕罪,微臣并非藏拙,只是,此計劍走偏鋒,很容易露出破綻,萬一事情敗露,屆時,陛下那一關,可不好過。”
李賢緩緩搖頭,神色開始凝重起來,“我知道,但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做。再不做,我怕以后再也沒有機會做了。”
說到最后,話語中竟滿是落寞與悲戚。
一時間,房中的氣氛開始沉重起來。中年文士也沒有再說話,他理解太子的想法,他已經六十二歲了,花甲之年,能活多久還是個未知數。
有些事,再不做,可能真的沒有機會再做了。
想到這里,他眼中露出一絲堅定之色,“既然殿下要做,微臣定當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