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清素飛近了,發現這和一座真的冰山沒什么區別,巨大而巍峨,讓人心生渺小之感。
落在鑿出來的洞穴入口,寒意立即從腳底傳來。
甲板上,栩栩如生的船夫,凍在冰層內,依然在開懷暢飲。
護衛身穿鎧甲,或懶懶散散地靠在欄桿上,或對船夫訓斥,或與其他護衛聊天,氣氛一派輕松。
眾人周身鼓起的各色神力,將冰窟映照得五光十色,配上無處不在的寒氣,像是妖魔的洞窟。
“有點像北海道的冰燈節?!痹辞逅卣璧卮蛱剿闹埽鋈宦犚姳焙5牢着@么說。
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你有興趣嗎?”北海道巫女問,“今年冰燈節的時候,我邀請你?!?
“謝謝。”源清素收回視線。
越往里走,寒氣越強。
靠近瓊樓時,好像萬把刀刃刺進全身,透不過氣,幾乎無法呼吸,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疼痛難忍。
“筑紫王大人,”一名歌仙說,“要不要在這里分開?”
“分開?”源清素看向說話的人。
羽黑歌仙,出自關東秋田縣,居住在出羽三山,為了不打擾這位歌仙,政府將那里劃分成自然保護區。
羽黑歌仙看了眼高聳入云的瓊樓,笑了笑,源清素明白了他的意思。
挖出來的洞窟,通往瓊樓頂部,瓊樓高聳入云,下面的樓層還有許多,羽黑歌仙不想放棄底層的寶貝。
源清素看了看其余人的表情,不少人都用看待藏寶閣的眼神,望著眼前的瓊樓。
“一切調查清楚再說。”他還是回絕了對方的要求。
“......是?!?
通往瓊樓頂閣的隧道,被修行者挖成臺階,眾人拾階而上,四周冰層中有如雨的花瓣,像是要登上天宮。
越往上走,徹骨的寒意越來越強。
源清素回頭望去,尾部的修行者,縮緊身體,甚至跺著腳、扣緊沒了知覺的腳指頭,貪婪地攝取暖意。
“讓扛不住的人退下吧?!彼麑μ炷恳还w吩咐。
天目一箇應了一聲,用鸚鵡通知后面的人。
源清素轉身繼續往上,雕梁畫棟的瓊樓,樓臺歌榭,回廊曲折,屋檐勾心斗角,巧奪天工,冰封在冰山中,宛如海市蜃樓。
到了歌姬舞女表演的露臺,寒氣之重,只剩下歌仙能抗住。
羽生千歌如果沒有源清素護著,早已經像普通人掉進冰窟,凍得滿臉死灰。
“注意安全,”神林御子低聲說,“罪魁禍首或許還在船上?!?
源清素點頭。
登上露臺,才發現這塊舞臺,與瓊樓是分開的,是一塊浮臺。
周圍冰層內,落滿了花瓣。
跳舞、彈奏的歌姬舞女,全都是婀娜多姿的美女,而且都有修為在身。
望著眼前被冰封的一切,眾人依稀看見漫天花瓣飛舞,紛紛揚揚,沾在舞女的發鬢、衣角,鋪滿浮臺。
耳邊模模糊糊,隱約聽見縹緲的歌聲。
“都說宋代繁華,想不到一艘巡海艦,就已經奢侈到這種地步。”九州神主忍不住驚嘆。
“管弦連著管弦,笑聲夾著笑聲,臨安春風又醉人。”源清素嘆道。
四周白云悠悠,這些自由自由的云兒,也被凍在了冰山里不知多少年。
再往上,就是瓊樓頂閣。
洞穴到這里就沒了路。
眼前冰層十分堅硬,哪怕是三十次的修行者,手持町級妖怪殘骸為原材料的神器,也要用上一兩個小時,才能鑿下一小塊來。
源清素正準備出手,北海道巫女從巫女服的腰帶里,摸出一枚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