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趕緊住手!”那女人徑直擋在了我和男子中間,用自己的身體阻擋了他的槍口。
“老師!他可是殺冶江的兇手,冶江就是被他害死的!”那個叫小城的男子,憤憤地放下槍口,心有不甘。
“我叫你放下槍!”歐蘭厲聲訓斥道,“你連老師的話都不聽了嗎?”
我有些不知所措,面對歐蘭,尤其是當她阻擋了小城,在槍口下救下我一命的時候,我心底的愧疚,已經讓我沒有勇氣去直視她的眼睛。
“歐教授......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終于來了?”歐蘭的臉上很是平靜,我也說不出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似乎是春風化雨一般,帶著母親一般的溫柔。
但這種溫柔,加速了我心里防線的崩潰。
我感到無地自容。
歐蘭的氣質,自成一格,以天生天養的氣質撼人。仿佛是民國時期,從高門大院里走出來的富家女子,有著一種獨特的神韻,眉宇之間,沒有絲毫的塵世污染,云卷云舒,都不與她相干。
歐蘭微微一笑,未見媚態,嫵然談笑,說道:“你不必緊張,我知道小江的死不是你的錯。”
“歐教授,我......”我欲言又止。
“叫我阿姨吧,你跟小江是同學。”
我一聽到她的這句話,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母愛的暖流在她空虛的心里直冒起來,淚膜底下的眼珠閃著光芒。
我情不自禁,眼淚一下子便奪眶而出,實在難以控制自己的感情,這些時間對冶江的虧欠和自責,已經無數次在我的腦海中折磨著自己,此時此刻,看到歐蘭的時候,我只想跟她說什對不起,乞求原諒。
“孩子......”
“阿姨,對不起,是我害了冶江......”
歐蘭用嘴唇貼著我的頭頂,憔悴的眼透出母性的熱光。
“不怪你,冶江走到這一步......是我的責任。”
“阿姨,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把我當做是你的孩子!我不知道該怎么乞求你的原諒,但......但至少我能為你做點什么......”我說這話是真心的,但又沒有這個勇氣。
歐蘭的眼角己鑲上淺淺的皺紋,善良的接近遲鈍的柔光在眼眶里緩緩地流淌,里面像藏著許多苦澀的東西一樣。
“謝謝你,孩子。”
見我沒說話,歐蘭繼續往下說:“你不必自責,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歐蘭是那種飽經風霜的人,對一切變故都采取泰然自若的態度。一個眼色一個面部的微小變化都有著她的意圖。我知道她的內心不可能對我完全沒有芥蒂,但她選擇原諒我,用這種方式接納我,我已經十分感激。
“阿姨......”我頓了頓,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必要開始正題。
她從不執拗他人,也不使他人為難,很溫順很平和,“我知道你是有目的而來的。”
歐蘭說話的時候很松弛,仿佛一點也不感到緊張。
“阿姨,不瞞你說,我此行就是來找您的。”
歐蘭凄惻寡言,但也不會怯場,總能落落大方應付自如。她沒有小家子自憐自愛的忸怩作態,雍容并不輕浮,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才說:“我知道你們禹陵神通廣大,但是,恕我冒昧,我不能跟你走。”
我立刻感覺出來,歐蘭之所以消失,其實不是因為出了什么意外,而是她主動藏了起來,這個小城是這家店的老板,自稱是她的學生,看來之前是學考古的,后來經營著這家古董店,師徒之間的關系應該非常好,所以,歐蘭才會選擇這么落腳。
歐蘭飽經風霜,有一種超然物外的鎮定與從容,與之前那種母愛不同的是,現在的歐蘭正襟危坐,多了一絲威嚴,她給我的不可捉摸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