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紅磚構筑,寬不到四尺,長年閉塞,潮腐之氣令人窒息,泥地凹凸不平,身后鐵門外亂墳崗的陰風灌入墓道,在黑不見底的深處幽旋,那風聲就像是老墳場里深夜的鬼哭。
我加快了步伐,呼吸加重,心跳聲清晰可聞。
墓道深長,大概走了一百多步,前面又是一道鐵門。我一槍崩了鐵鎖,推開門,一股強烈的腥臭和爛肉臭撲面而來,這臭味讓人根本無法忍受,哪怕是屏住呼吸,臭味都往鼻孔和嘴里鉆,臭得讓人暈眩。
我舉電筒一看,這竟然又是一條地道,前方黑不見底。我剛踏出一步,腳下“喀嚓”一聲。我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正踩在一攤骸骨上,尸體高度腐敗,森森白骨上只剩幾縷腐爛的筋肉,尸體旁是一團撕爛的紅棉襖。
“該死!”我看著地上的尸體,一看就知道,臨死之前她還在死命地敲打著鐵門。
我撕下自己的褲腿布掩住鼻孔,四下觀察了一下,“不大對勁,這骸骨明顯是四分五裂的,就像是被野獸啃過,難道……”
再往前走了十幾步,又是一推啃爛的死人骨頭、撕碎的紅襖子。但是,這條墓道和先前的有所不同,它兩壁上面有很多怪異的壁畫,由很多石板組成。壁畫上面都是喪葬的情景,最后幾幅畫著墳里的尸體爬出來到處襲擊人。
我只顧往前走,到盡頭處又是一道鐵門,但門沒上鎖,一推就開。我進去一看,環形的墓室,一口黑漆棺材當中放,兩邊各擺了一口鐵桶,桶里滿是膏狀油脂,里面浸著幾圈棉繩一直連到油碗里,那碗里浮著點燃的棉繩。
“你妹的,是尸油燈。”我猛然回憶起瘸子他們幾個熬尸油的場景。
墓室的墻上都是詭異的壁畫:棺材,尸體,在棺材里生長的尸體,毛發長得拖地的僵尸。其中,最奇怪的一幅,一個喇嘛跪在另一人的腿前祈禱,那人身穿黑色的戰袍,騎著一頭綠色的怪獸。
棺材的四面都刻了一個鮮紅色的符號,我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強烈的耳鳴和心跳驟然而來。就在這時,我猛然看見卓瑪一個人癱靠在墻邊發愣。
“卓瑪!”我搖了搖她的兩肩。
但是,卓瑪目光呆滯,沒有任何反應。
“顧不得那么多了!”我抱起她就往回走。
但是,墓道狹窄,抱著她我只能側身行走。就在此時,“咣當”一聲,身后墓室里傳出一聲悶響。我顧不得身后,一個勁地往外沖。
“嗷噢!”身后一聲咆哮,尸臭更濃了。
我一腳踹開鐵門,沖了出去,將卓瑪遞到程逸蕓懷中,“逸蕓,你帶丫頭先走!”
“你呢?”
“快走!”
“嗷噢!”身后的怪嘯越來越近。
我轉身回墓穴正想鎖上鐵門,此刻一股怪力從門后突出,我被彈出一丈遠。
“什么?”我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墓穴里走出來個渾身長黑毛的怪尸,頭發長得拖地。
“快走!”我舉槍對準黑毛怪尸的腦袋連摳扳機,一連七槍,怪尸腦袋爆爛,但是,依舊沒有絲毫的減速,一抓撲殺過來,我側身躲閃。
在轉身之際,我瞥了一眼左手禁戒,奇怪的是,禁戒沒有絲毫的反應,此情此景,我甚至懷疑,禁戒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媽的,真活見鬼了,禁戒怎么沒有反應?”
我直接把一梭子子彈都大了出去,那怪尸的腦門已經裂了口,可它越發抓狂,撕開嘴撲向了程逸蕓。程逸蕓抓起沖鋒槍一梭子狂掃,怪尸渾身爆血卻不倒。
程逸蕓閃過一旁,我想起了那瘸子的死因,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頭部才是它的死穴,于是我掄起鐵鍬,歷喝一聲,鏟掉了怪尸的腦袋。
隨即,那東西就倒在了地上,我累得氣喘吁吁,卓瑪還是神智不清。
“沒時間休息,趕緊去東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