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縱身,阿倫就進到洞里。
里邊的布局依然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是擺置的東西變了樣子。一股回憶涌上阿倫心頭,這里是自己待了許久的地方,阿倫看著洞府里的一切,每一個石窠都有著它關于自己的獨特記憶。那是自己犯了錯面壁的地方;那是自己受傷時,躺著,師父為自己療傷的地方;那是師兄弟姐妹一起為自己求情的地方;那是大家坐在一起討論修煉,一起吃飯地方。這個地方充滿了歡笑,充滿了淚水,充滿了鮮血,充滿了溫情,也充滿了慈愛。阿倫有一種堅定,這正是自己的家,從未割舍的家,要用一生捍衛和保護的家。
轉過許多石柱,通過許多機關暗室,阿倫來到了穆云子所在的地方。
看到眼前閉著眼睛的滿頭白發的老人,他渾身雪白,就像在雪地里的一尊雕像。阿倫有些酸楚,跪了下來:“不孝徒阿倫,拜見師父!”
穆云子緩緩睜開了眼睛,仔細打量著低著頭匍匐跪在地上的人,那輪廓,那穿著,當然還有那聲音,都在印證著地上的人說出的那個名字——阿倫,自己最心愛的弟子,這是自己花費了最大心力的弟子,也是自己最優秀的弟子。
雖然邱辭也曾短暫歸于穆云子門下,但他實際上什么也沒有教到他,他自己也清楚,在很多東西的理解上,他甚至還及不上邱辭。而且現在邱辭已經是八長老了,相當于自立門戶,更算不得他的弟子了。人常言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穆云子可不敢居這個功。而眼下這個弟子,確實是他手把手調教出來的,一起經歷過寒暑,經歷過誤會與理解的真正的弟子,從某種意義上說阿倫更像是他的兒子。
“阿倫,你可知罪?”穆云子一副橫鐵不成鋼的厲聲呵斥道。
“弟子知罪,特回山門聽候責罰。”阿倫抬頭看了看穆云子,又低頭道。他的聲音十分堅定,讓人聽著有點視死如歸的決絕。
“哎!你起來吧!”穆云子站了起來,嘆道。
“弟子犯了大錯,沒有資格站著說話。”阿倫堅持道。
“你起來吧,你跪著就能解決問題嗎?”穆云子有些無奈,這個弟子就是一根筋,沒想到山下歷練了三年還是這個脾氣。
阿倫聽穆云子這話,才緩慢站了起來。
“哎,其實,你又有什么錯呢!你只不過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隨我去長老會吧,我已經通知他們你回來了!”頓了頓,穆云子語重心長,拍了拍阿倫的肩膀繼續說道。
阿倫和穆云子一前一后,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從凌云峰直接跳到主峰之上。
二人進入長老會之前,在們口遇見了雷鷹。雷鷹向穆云子鞠了一躬,向阿倫點了點頭,并不像昨晚那樣帶著怒氣,阿倫也對雷鷹微微點了一下頭。
長老會密室里,七位長老都端端的坐著,等著大長老的到來。
二人進入之后,其人都起身向穆云子作揖。
看著其中六位熟悉的面孔,阿倫有些感慨,最后一次見他們,還是三年前,自己奉命下山保護王爺的時候。如今重新見到各位長老,而且各位長老都安好,他也踏實了不少。對于八長老邱辭,二人已有數面之緣,是比較熟悉的。只不過,阿倫想到的卻不一樣,這個十多歲的少年,真的天縱奇才,每次見面都是一個不一樣的狀態。初見之時,他只不過是一個無名無分的毛頭小子,再見已經是聞名區慈的大煉器師,昨晚又見,才從王爺口中得知,邱辭已經授命為定山宗的八長老。這個十三四歲的長老的任何一項成就已經是許多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程度,更何況是這幾個一起呢,這真的是史所未聞啊!
阿倫向大家鞠了一躬,拱手作揖朗聲道:“定山宗弟子阿倫,參見各位長老。”他看向邱辭的時候,還附帶點了一下頭。
大家都看了邱辭一眼,邱辭面色冷靜,也向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