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城里歡聲一片,漢軍難得在與黃巾軍的戰斗中大獲全勝,盧植本來有些陰郁嚴肅的臉,都帶著喜氣和笑意。
盧植學生頗多,有的成為一方豪強,有的已是朝堂棟梁,劉備也算他的親傳弟子,但一直默默無名,誰知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但帶數千軍就收復了青州,更是直接從張梁手中救回了廣宗、救回了漢軍、也救回了盧植的面子。
盧植老懷大慰,和劉備共飲數杯,并表示愿意表奏朝廷,保住劉備的青州太守之位(盧植畢竟清廉又低調,沒有像孔融那樣開口就是青州牧)。
劉備本想隆重介紹慕淵,卻被慕淵拒絕,只以劉備旗下方士自居,但盧植、孫堅依然十分重視,頻頻敬酒,誰都看得出來,慕淵這一個仙獸,就能抵擋黃巾軍的上百妖獸,堪比千軍萬馬。
慶功宴賓主盡歡,不過慕淵是當過兵的人,東漢這種低度的米酒實在喝不慣,所謂佳肴也乏善可陳,還不如云海悠的手藝,酒席散去,慕淵又和劉備登上廣宗的城頭,看向北面。
劉備看著滿天星斗漸漸被云層遮住,北面的平原一片漆黑,道:“軍師似乎有些擔憂?”
慕淵道:“張角妖法亂國,本該遭天譴重病而亡,不知如何避過了此劫,如今張梁敗退,兩軍行蹤不定,不來則以,如再攻廣宗定更為猛烈,我們還是要多做準備。”
劉備看向東面青州方向道:“我等也不宜久留,若張角改攻青州,則大大不妙。”
慕淵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因為張角沒死,張梁又沒能攻下廣宗,這段歷史已經大大改變,張角會不會避過漢軍的兵鋒,是改道支援波才,又或改攻青州,甚至繞到徐州去都很難說。
慕淵道:“主公,我等在廣宗堅守三日,便向北進發,駐軍濟南郡(其實此時稱為濟南國)青州不容有失!”
劉備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濟南郡離冀州甚近,若老師需要,也可以隨時援助。”
兩人只顧謀劃,卻未覺空中的烏云越來越厚,慢慢將明月遮擋。
次日一早,慕淵就被云海悠叫醒道:“張梁殺了個回馬槍,已經兵臨城下了!”
慕淵趕緊一頭爬起來,昨晚的低度酒后勁挺長,本來昨天還嫌不過癮,現在頭還有點疼。
一出門慕淵以為還是晚上,因為厚厚的烏云把整個天空都遮住了,隱隱的還有雷電在云層中流動。
登上城頭,便見到張梁軍已在城外二三里處結陣,亮起無數火把,甚是壯觀。
城頭上,盧植身披鎏金鎧甲,左右是孫堅、劉備、關張,還有他手下的數名戰將,程昱沒有官職在身,站的比較遠,慕淵二人直接站到程昱身邊。
“仲德先生,什么情況?”慕淵小聲道。
程昱眉頭緊鎖道:“張梁得張角傳授妖術,恐怕有恃無恐,來者不善啊。”
慕淵視力很好,注目看去,張梁軍有大量騎兵,卻未見任何攻城器械,倒是在軍陣中搭建起一座木臺。
這種木臺本也常見,兩軍在平原會戰,經常會為主帥搭建帥臺,既有居高臨下的視野,又方便已旗號指揮前軍作戰,但一般來說帥臺除了主帥的席位和遮陽的帳蓋,還會架上戰鼓、旌旗、兵器等,但張梁的這個木臺卻不一樣,與其說是帥臺,更像是祭臺。
張梁軍緩緩變陣,騎兵分成五支軍陣,緩緩前行到全軍陣前,駐馬息聲。
盧植眉頭緊鎖,心里十分納悶,張梁是打算用騎兵攻城?當廣宗的護城河和城墻是擺設?
心里雖然納悶,但一條一條命令已經接連發下,守城部隊也在城墻后集結,無數兵士將油桶、石塊、箭矢等等搬上城墻,長弓手在城墻的箭垛后備戰,準備給張梁的騎兵迎頭痛擊。
劉備自告奮勇,讓關羽、張飛與孫堅一起集結騎兵,待張梁的騎兵被受阻后,殺出城去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