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斗,和天災斗。
他們這一代的知識青年可以改變這一切。
他們真的用自己的所學改變了這一切。
吳大奎現在蹲在田邊兒,眼看著麥田里的麥子已經一點兒一點兒的開始打蔫兒。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用不了天,麥子就會徹底枯黃。
這不是成熟了,這種枯黃是死了。
在他的周圍,村里所有的社員都站在地壟上,大家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可是每一個人都毫無辦法,河早就已經斷了,水井里的水,連人吃都不夠了。
這兩天水井里打水基本上要排隊,而且限制每個人只允許打兩桶,多了不允許。
家家戶戶現在連吃飯的水都不夠,更不要說連臉都不洗了。
就這樣人們巴不得把自己洗碗的水都一盆盆端到田地里,澆到田里。
連這一點點水都舍不得,可是那只是杯水車薪。
澆到地里又有什么用?
“隊長就不能想想法子嗎?其他農場去借點兒水。”
“借水?我已經去了其他農場周邊所有的農場,現在河早就干了。水井里的水跟咱們一模一樣,連吃都不夠,別說澆地。”
“這是老天爺要絕我們?”
“真是的,老天爺就不能下點兒下點兒雨嘛?哪怕下上兩場雨,這場干旱就能緩過去,地里的秧苗也能得到解決。”
“不然照這個樣子下去,咱們今年一粒糧食也別想分到,靠縣里給救濟糧,恐怕家家戶戶都得……?!?
“那現在能怎么辦?”
“不是有三個知青出去找水了嗎?他們能不能找到?”
“哼,你就別想了。咱們每年多少地質專家跑到咱們這里來找,見誰找到過?!?
“就挖的那幾口井都不夠咱們吃水用,怎么夠澆田?”
“人家專家都不行,他們三個小年輕就行了。以為他們有點兒文化就了不得了?!?
“哎,這些小年輕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還是喜歡逞能。這地方常年干旱,咱搬到這個地方來,十年里有九年都是旱災。”
“行了,行了,小年輕的不是不懂,咱們也有熱血的時候,當初咱搬過來的時候,不也是找的村里往年打井老手到處去踅摸,看能不能找到打井的地方。
可是這些年下來打的那幾口井都是有數的?!?
“是啊,誰沒有犯錯的時候?”
“再怎么說,這知青們也是好心。”
“好心有什么用啊?”
“隊長,隊長!”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人們看到有一條身影,跌跌撞撞的從山上跑了下來,對,那條路是山路。
他們這座生產隊其實就是靠著山,本來就是半山腰,就是窯洞。
不過看那人跑十幾步,就不由得摔倒,爬起來還跑,一邊跑一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