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侯回來了。”
抬頭望去,卻見遠遠的奔來了五道騎影,如風(fēng)而來,馬蹄踏在地面青石地板上,蹄聲如雷。
沈三眼中精光一閃,邊上的家將臉色都變了:“又是這廝,陰魂不散。”
希聿聿~
那五騎奔近樹前,這才在領(lǐng)頭的騎者的率領(lǐng)下,齊齊勒住馬韁,五匹駿馬發(fā)出一陣暴烈的嘶鳴聲,緩緩的停了下來。
馬背上五人,都是一身玄衣,顯得殺氣騰騰,十分威武。領(lǐng)先一人,年齡跟沈三相當,二十余歲,也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神情彪悍,居高臨下的望著樹下三人,手中鞭桿直指沈三,眼中露出戲謔和兇狠之色。
若是普通百姓,肯定被這奔來的五人的勢頭所震懾,但是沈三很顯然是見過世面的,絲毫不為所動,而是厲聲喝道:“周郎君,此乃永康亭侯府前,不可放肆。”
那叫周郎君的聽到“永康亭侯”四字,神色一凜,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司馬珂府上的朱紅大門,疑惑的問道:“元謹公子府上?”
沈三冷聲道:“正是。”
那周郎君很顯然也聽說了司馬珂之名,有點敬畏,當下臉色一變,當即翻身一躍,輕輕的跳下馬來,其他四人也學(xué)他一般,翻身下馬。
那周郎君依舊鞭桿直指沈三,冷笑道:“司徒府上,你守了半月時間,尚且不收。永康亭侯乃宗室,天潢貴胄,豈會收留你這叛逆遺孤,刑家之后,簡直就是做夢。”
沈三淡然一笑,伸手制止準備反唇相譏的兩名家將,任由那周郎君挑釁,卻絲毫不為所動。
周郎君見他這般神情,愈發(fā)氣得暴跳如雷,怒聲道:“姓沈的,滅族之恨,豈可罷休。我不在永康亭侯府前殺你,你要是個漢子,就隨我出城做個了結(jié)!”
沈三冷聲道:“上代的仇怨,豈可算到我的頭上。家君也是受了王大將軍的蠱惑,我沈家亦是受害者。念你與我同是淪落人,我不忍殺你,為何苦苦相逼?”
周郎君怒聲道:“滅族之仇,不共戴天。父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休得廢話,今日必須做個了斷。”
沈三微微嘆道:“就算你今日殺了我,也不可復(fù)周沈兩家昔日之榮光。今陛下重設(shè)羽林騎,專納江南寒家之子,不計出身,何不一同投了元謹公子,他日若得機會,建功立業(yè),光耀門楣,重振江左豪門之榮光。”
那沈三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極其誠懇,那周郎君沉默了半晌,突然又笑了,一副嗤之以鼻的神色:“你我皆叛臣之后,豈有翻身的機會?尤其是你,不但是叛黨遺孤,如今更是淪為刑家,永康亭侯既為宗室,豈會收留我等,莫不是異想天開?”
沈三道:“我與君侯有一面之緣,雖只一面,驚為天人。我之所見君侯,生性隨和,毫無盛氣凌人之勢,且好結(jié)交朋友,不論門第,那日是我自個心中虛怯,不敢相交,先行溜退,否則恐怕早已入得羽林。”
周郎君被他這么一說,似乎有所動心,沉吟了半天,許久才道:“縱入羽林,又能如何?難不成做個世兵軍戶,還不如現(xiàn)在此般逍遙自在。”
沈三道:“你我如今尚能逍遙,頗有家資,田地亦不少,不過仰仗祖上余蔭,鄉(xiāng)里之間念及舊情,多有照顧。但長此以往,義興周氏及吳興沈氏,必然淪為真正的寒家抑或刑家,永無翻身之時。羽林騎貴為天子親兵,永康亭侯既是宗室,亦是天子之寵臣,若能得投其門下,得其栽培,縱然只是一個羽林騎兵,假以時日也必將嶄露頭角,建功立業(yè)。若如你此般游俠鄉(xiāng)里,若得有一日,惹惱了官府,便是亡命天涯,財產(chǎn)充公,萬劫不復(fù)也。”
那周郎君聽他這一番話,顯然已經(jīng)動容,低下頭來,不再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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