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百步之外的時候,石閔不禁傻眼了。
敵軍的陣列絲毫沒有半點變化,而且依舊是殺氣漫天,嚴(yán)陣以待,只有那陣前的戰(zhàn)馬不翼而飛,地上的死馬,也被割走了不少的馬肉。
這一刻,石閔徹底對司馬珂心服口服,他伸手一攔,號旗層層傳動,五千多騎兵立即緩緩的停了下來。
石閔心情復(fù)雜的望了望那遠(yuǎn)處的大纛,二話沒說,嘶聲吼了一句:“撤!”
又帶著眾騎兵,調(diào)轉(zhuǎn)馬頭,滾滾奔回邾城而去。
石閔退回之后,司馬珂則吩咐派出二十四路塘騎,一直排到敵軍的大營前,若遇敵騎驅(qū)趕,退到十里以內(nèi)時,則必須傳報主將。
等到敵騎再次退到十?dāng)?shù)里之外,眾塘騎也依次布到了十?dāng)?shù)里之外,司馬珂這才令眾輔兵繼續(xù)打掃戰(zhàn)場。
六百多匹戰(zhàn)馬的馬肉,兩千多羯人尸體上的衣甲,兵器,弓箭等,全部被收拾完畢。至于羯人的尸體,則挖一個大坑,就地掩埋。那些傷重者,也被晉軍直接等同尸體論處,硬生生的活埋。
等到一切收拾完畢之后,整個后營之中,還有那巴水之中的船只上,傳來一片濃郁芬芳的土豆燉馬肉的香味。
………………
領(lǐng)兵回營的石閔,雖然極不甘心,卻也沒有辦法。此刻,他終于知道,司馬珂這個和他同年的南晉少年宗室,并非浪得虛名,當(dāng)年石邃、石韜和石苞等人,死在他的手里并不冤。
信心百倍而去,落荒而逃歸來,石閔再也沒有往日的氣勢,在向張貉匯報時也變得極其低調(diào)和小心謹(jǐn)慎起來。
張貉一聽烽火山糧寨被晉軍堵住,不禁大驚失色。要知道在烽火山糧寨之內(nèi),足足存了十二萬斛米麥,還有兩萬車草料。大軍出征,糧草第一,若是被斷絕了糧草,基本上等于敗局已定。他們留在營中的糧草不過二十多天之糧,若是不能迅速解決烽火山糧寨的晉軍,就只能退兵了。
于是,張貉當(dāng)即火急火燎的帶著一干親兵護衛(wèi),親自前往烽火山來勘探敵情。此時司馬珂又在大陣之前加了一排拒馬,恢復(fù)了原狀。張貉見到司馬珂這般陣勢,心中頓時涼了半截。
如今擺在張貉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條路就是全軍押上,孤注一擲,與司馬珂死拼到底,拼力搶出糧草;另一條路就是放棄烽火山糧寨,退往襄陽。
無論選擇哪條路,對于張貉來說,都是極其艱難的。一旦傾巢出動,先不說是否能撕破司馬珂的防線,城內(nèi)的守軍也很有可能會借機出城,攻了他們的后路。但是放棄糧寨,退往襄陽的話,很可能因此被石虎責(zé)罰。
張貉一時之間不能做出決定,只能怏怏率兵而歸。
等到次日,張貉接到斥候的急報時,心中徹底的涼了。原來司馬珂竟然在一夜之間,在那道防線之前,堆砌了一道半人高的土墻,這就意味著他麾下的七千多騎兵徹底失去了優(yōu)勢,與步卒無異。
而就在此時,張貉又接到另外一道急報,晉軍又有大隊大隊的戰(zhàn)船自長江下流逆流而上,直奔邾城而來,從規(guī)模來看,不下三萬人。
糧寨被堵,晉軍又以數(shù)倍的兵力前來馳援,張貉徹底的崩潰了。
“不若退往安陸,協(xié)助彼處大軍,一并攻破安陸城,也算是將功贖過。待得破了安陸,再匯集安陸之兵,回攻邾城。那烽火山糧寨雖然被堵,但是糧寨極其堅固,司馬珂縱有千軍萬馬亦不能破,應(yīng)暫時無虞。”石閔建議道。
張貉一聽,甚覺有理,不再猶豫,當(dāng)即下令撤軍。
隨著撤兵的號角聲響起,邾城之外的趙軍,陸陸續(xù)續(xù)的拔寨而起,向安陸城方向退去。石閔又親率兩千精騎斷后,以防晉軍自后追襲。
至此,石閔心心念念要與司馬珂一戰(zhàn),最終卻以完敗收場。
邾城的守將毛寶,三天之前得到司馬珂的兩萬援軍即將抵達時,其實心中